可那笑容在她臉上剛剛浮現便僵住了,那雙骨爪之下的餘淵竟然如同水紋一樣,波動了幾下便散去了。隨即骨奶奶隻覺得腦後風聲吹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她那小小的身子再次飛出去六七丈遠,如同滾地葫蘆一樣,又滾出去一丈比方才還要狼狽十分。
“你,你怎會忘川的瞬移?”骨奶奶翻身一個骨碌爬了起來,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難道天下這天下所有的瞬移都是忘川鬼王的?我自己就不能會麼?”餘淵一臉玩味的看著骨奶奶。方才他用的還真是忘川鬼王的瞬移陣法。喜羊羊的一對眼珠子此時還揣在他的懷裡呢。如果不是瞬移,方才那一下他多少也得受點傷,完全談不到還能反殺對手一招。此時他心情甚好,亦真亦假的和這個老婆子鬥起了嘴。
“哼,我二人同為長老,我怎會不知道他的底牌,看來忘川那廢物不但讓你跑了,還吃了不小的虧,嗬嗬嗬嗬嗬,他也有今天。”餘淵本來想氣一氣著老婆子,沒想到對方知道忘川鬼王在他手中吃了癟,竟然如此開心,看來著坎精族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至少著老婆子和忘川鬼王的關係不會太好了。
“嘿嘿,算你有眼力,識相的趕快夾著尾巴逃命去吧。大爺我尊老愛幼,放你一條狗命就是。”餘淵臉上帶戲謔的笑容說道。這骨奶奶的身手他也看到了,對方控製骷髏的方法對於自己來說基本上是沒有用處,強大的神識不但能夠破除對方任何精神法術,同時也能夠限製對方精神力的施展。而方才一個照麵之下,餘淵也感覺到這老婆子的內力修為和招數也在自己之下,如果對方再沒有什麼出奇手段的話,應該不是自己對手。不過二人相差也是有限,如果對方想要跑的話,他還真強留不下。這老太婆放出那些骷髏兵,殺了這麼多滄海士兵,而且這坎精族接二連三的和自己作對,若是不留下點什麼利息,心裡如何能過得去。所以,餘淵心中已經打定了要將乾掉對方立威的主意。這才用話語將對方扣住,令其不能輕易的溜走。
當然這種辦法隻不過是一個小手段,若是骨奶奶奶不要老臉,這個時候硬是退走的話,餘淵也隻能乾瞪眼。不過看骨奶奶這時候的臉色,餘淵知道自己的計策大概率是成功了。這老婆子就算是在坎精族長麵前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奚落,如何受得了餘淵如此挑撥。當下臉色轉為盛怒,口中怒喝一聲,“小輩,拿命來。”聲音未落,身形再次飛起來,直撲向餘淵。那身形比方才還要迅猛幾分,餘淵隻能依靠瞬移閃避。這也是他僥幸學會了這瞬移的功夫,若是比身法,說實話比起這老太婆來還是要慢了幾分。畢竟骨奶奶的身形占有不小的優勢。二人你來我往在空中戰到了一處。
在兩人交手的過程中,柴可法已經將那些殘餘的滄海士兵重新整頓起來,可憐三千隊伍,隻剩下三成左右。而另一邊歸烏海也將祭司團整頓完畢,簡單盤點了一下,損失也有兩成。二人都是一陣心痛,這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而另一邊牧仁已經成了光杆司令,那兩名親兵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部日固德卻是眼珠子轉了幾圈後開口道,“二哥,你我身邊不能沒有兵將,那北離關中還有一千兵馬,我這便去提來,以防不測。”
牧仁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懷疑的神色,隨即道,“三弟莫非不相信骨奶奶能勝?”這話問的有兩重含義,表麵上是在問部日固德是不是不相信骨奶奶能夠戰勝餘淵,這才要去北離關搬救兵;而實際上也是在問他,是不是看情景不好,想要臨陣脫逃。
部日固德聞言反倒是一臉輕鬆的笑了,“二哥,若是骨前輩敗了,對方還有那些飛雕,我逃進北離關有何意義?二哥若是不信,我在此掠陣,你去調兵就是。”
牧仁聞聽心中也是坦然,果然如此,那北離關在對方空中打擊之下,怕是根本受不住,自己這個三弟也是聰明人,絕不會做那種蠢事,大概率對方說的是真的了,當下開口道,“三弟說的哪裡話,為兄如何信不過你,隻不過你可要小心對方的飛雕偷襲。”聽語氣那是關切異常,兄弟情深,殊不知方才二人已經鬥了一輪心機。
“弟曉得,二哥稍等,我去去就來。”部日固德拱手告辭,一拍馬屁股,繞過戰場直奔北離關而去。這邊歸烏海遠遠看到,正要安排幾名祭司前往截殺,卻被一旁的餘長風攔住了。“歸少島主可是要前往攔截那廝?”
“晚輩正有此意。”歸烏海不解餘長風的意圖。
“少島主,你看那廝逃去的背影,焦急中帶著幾分慌亂,老夫猜想他定然是金蟬脫殼,此番逃離對滄海國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啊!”餘長風語重心長的道。
歸烏海聞言若有所思,想了一下頓時恍然大悟道,“晚輩受教了。”他本就聰慧,經過餘長風這一點撥頓時明白過來,留著部日固德,不管是對阿古伊河,還是那個造反的少可汗,亦或是對眼前這個牧仁來說,無疑都是一個不穩定因素,一個潛在的麻煩,草原越亂,對於滄海來說越是好事兒。隻不過,餘長風竟然能夠從對方的背影中看出逃跑之意,果然了得。卻不知他猜準不準了。當下也抱著看熱鬨的心態等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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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即便是對方去北離關搬來救兵也沒關係,今日這一戰的勝負已經不在這些普通士兵身上了。餘淵勝,則滄海軍隊就勝了,北離關的士兵最多也就一千左右人馬,出來少了不頂用,若是傾巢出動,那麼這邊祭司團則可以空降偷家,到那時候餘淵攜餘威統領這一千多草原步兵,雖然不能一舉擊潰草原騎兵,卻可以從容退入北離關。那個時候,攻守互易,草原人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若是餘淵敗了,就算沒有那些草原援兵,隻有那個老妖婆,她控製的那些骨魔也足夠要了所有人的性命了。所以,他並不著急。
果然,部日固德進入北離關後,關門之上一點聲音都沒有。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還是沒有動靜,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還是關門緊閉,沒有絲毫動靜。牧仁的臉色終於變了,這時候即便是傻瓜也能夠想到,部日固德跑了。到了此時他依然想不明白,此時勝負未分,自己這個三弟為什麼要臨陣脫逃。他哪裡知道,不管他勝負,部日固德都不想再和他合作了,骨奶奶的手段殘忍,喜怒無常,本就令人膽戰心驚。再加上這老婆子完全是敵我不分,讓部日固德瞬間明白了一個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可誅。大哥和那些牛頭人合作,最後落得個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二哥和這些耗子精合作,竟然招來了這麼一個煞星。這個天下亂了,人族的主宰地位明顯不保了。自己如何敢和這些異類倒不如回到草原深處,整合人馬,拿夠籌碼日後與滄海國商談,共同抵禦這些異類,然後分疆而治才是上策。那些滄海人雖然心機狡詐,可總歸還是人類。
正是有了這些想法,部日固德方才從正門進入北離關後,彙合肖成功,簡單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肖成功也是大力支持,於是,二人帶領城中一千騎兵,從南門出發,以北離關為掩護,先向南方而行,隨後折向東方,最後繞路北歸草原之上。部日固德的這些心思,牧仁當然理解不到。這並非是他見識不如部日固德,隻是因為利令智昏而已,當一個人被利益蒙蔽了眼睛後,他便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牧仁眼見已經沒有援軍了,心中一橫,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個骨奶奶身上。這時候的戰場之上已經漸漸可以看出一點勝負的端倪。那骨奶奶不知道被餘淵擊中了多少次,身上的袍子千瘡百孔,已經到了衣不掩體的地步。這老家夥索性一抖,將袍子震開。看到袍子裡麵的內容,餘淵不由得目光定在了那裡。倒不是餘淵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亦或是這老太太的胴體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隻是因為那袍子下麵,竟然是一具空空的骨架,連內臟都沒有。除了頭上手腳還有皮膚以外,這老婆子渾身上下就是一副白骨。若僅僅是這樣,倒也不值得餘淵如此仔細的觀看。而是在對方那脊椎骨上,竟然還刻著許多文字。隻不過因為這老東西一直在高速運動,而且那上麵的字體又小,餘淵一時半會的還看不清楚,這才盯著觀察。他心中暗自腹誹,媽媽的不會是寫著“白骨夫人”吧。
脫掉了長袍的骨奶奶動作比方才又快了幾分,倒是將餘淵逼了個手忙腳亂。老太太口中發出一陣陣得意地笑聲。餘淵卻麵不改色,他此時已經看清楚了,對方的脊椎骨上刻的乃是符文,不少餘淵都認得,組合在一起是一種控製傀儡的陣法。也就是說,眼前這老東西弄不好隻是一個傀儡而已,正主應該還沒出來。可是對方是依靠什麼來控製著傀儡的呢?餘淵此時的精神力已經能夠覆蓋周圍數十裡的空間,根本找不到任何一點精神力的波動。難道這正主的精神修為還在自己之上?餘淵心中不由得忐忑起來。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拿下這個傀儡老太婆吧。既然已經窺探到了對方的底細,餘淵自然有了對付她的辦法。這種傀儡控製陣法,最怕的就是符文錯亂,一個符文錯了,輕則引起陣法波動,傀儡失去控製,重則陣法失控能量外泄,發生爆炸。餘淵想要的正是後者。
他悄悄將手中那顆帶有陣法的羊眼球拿在手中,這其中的瞬移陣法他已經研究明白了,日後再找一個載體複刻進去,效果是一樣的,而這東西此時拿出來對付眼下這老妖婆最是合適不過了。他以精神力在那羊眼球之上,複刻了一個傀儡陣法的符號,緊貼在羊眼球的外麵,將其握在手中。而此時,那脫掉袍子的骨奶奶,身形一陣嘎巴嘎巴的響動,一身白骨之上,竟然丫丫叉叉的長出來許多骨刺和骨爪,原本她就身材矮小,此時長出來這許多東西,頓時變成了一個白骨刺球,朝著餘淵就飛射了過來。餘淵見狀心中暗道一聲來得好,身形不動,雙手握拳,迎麵硬剛了過去。
骨奶奶心中也是一樂,心道,自己這一身骨刺,可是帶了骨毒和屍氣的劃破一個小口就能要人性命。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身形發力,速度更是快了幾分,生怕餘淵改變了主意不再硬拚。就在二人即將接觸的一瞬間,餘淵的身子猛然一個下沉,以一個詭異的動作,從骨球的下方滑了過去。骨奶奶心中罵了一聲,好狡猾的小子。還沒等她第二個念頭生起,突然感覺脊柱的位置多出來一個東西。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彆看她現在是一身白骨,那可是她多年修煉出來的,這些白骨外壁都有一層護體罡氣,就算是修為高她幾分之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破掉防護罩也是不可能的。除非……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她腦子裡生了出來,除非是瞬移,這小子用了瞬移,在自己的脊柱之上貼了個什麼東西。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隻聽得胸骨之內傳來劈啪一陣亂響,緊接著嘭的一聲一股大力從骨架內部爆炸開來,整個身體被炸成了零零碎碎的骨頭,四散飛了出去。她最得意的傀儡陣法不但被人家看出來了,還給破了。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外加七分惱怒。遠處看熱鬨的滄海士兵,眼見著方才還不可一世的老婆子竟然炸成了碎片,當下發出了一聲歡呼,而另一邊牧仁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完了,這牛皮哄哄的老婆子就這麼完了,他趕忙調轉馬頭,就想先一步逃開。卻不想腦後突然傳來一陣勁風。他也不是等閒之輩,聽風辯位,一低頭便躲了過去,隻見一物從他頭頂飛過,赫然是骨奶奶那顆滿是白發的蒼頭。這東西怎麼飛的這麼遠?一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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