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麼了?莫非歸墟一族遇到了麻煩?”餘淵心中感到一陣不安,開口問道。
“二弟,歸墟一族倒是沒有什麼麻煩?”歸烏海搖了搖頭道。
“那就是天下同,盟內遇到了什麼問題?”餘淵心頭不安更甚。
“那倒不是,不過,也可以算得上是。”歸烏海吞吞吐吐的回答。
“大哥,你這是怎的了,如此不爽快?”餘淵心中幾乎已經猜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能夠讓對方如此難以開口的事情,定然和自己關係密切。而和自己關係密切的,能夠出問題的地方也隻有兩個,一個是鮫人族的兩姐妹,另一個就是棲仙派內的馬宣若。想來鮫人族內高手如雲,不會出什麼意外,多半是棲仙派發生什麼變故了。
見餘淵的語氣之中已經多了幾分火氣,歸烏海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躲不過去的,倒不如直接說了好,於是一咬牙開口道,“是月向北和月望北兩姐妹出事兒了。”
“什麼?她二人怎會……”餘淵怎麼也沒想到問題竟然出在這二人身上。忍不住一聲驚呼。
“唉!二弟你先彆急,聽我慢慢細說……”隨即歸烏海便將餘淵走後的事情簡單交代了一番——
原來餘淵走後,那封書信很快便送到了鮫人族兩位鮫王那裡。二位鮫王也明白如今南海看起來雖然平靜,但私底下已經是暗潮湧動,尤其是被波士東附身的蔣道禮逃走後,更是危機暗藏,日後定然後患無窮。所以結盟是最為有效的保障。更何況那餘淵手中還有歸元凱留下的帥印,那可是能夠統領南海上古殘留勢力的印信,加入天下同對於鮫人族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因此,兩位女王聯名回書,答應加入天下盟。一個月後,應馬誌堅的邀請,天下同進行了一次盛大的會盟,除了盟主餘淵不在,其他人均都到場,幾個首腦人物聚在一起,完善了盟規,達成攻守共識,也製定了一統南海的方針。隨後,天下同聯兵出擊,逐漸開始收攏那些散佚的海上勢力,很快便名揚南海。
也就在這個時候歸烏海收到了餘淵這邊的消息,於是立即組織祭司團,前往接應。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接到了鮫人族的求救信息。波士東糾結一群南海惡徒,突襲鮫人族,已然攻破鮫人族防禦體係,二位鮫王死守祖地勉強抵禦,不得已派出精銳突圍,前往歸墟一族求救。歸墟族長當即點齊族中精兵強將,直奔南海深處救援鮫人族。這邊還沒出發的祭司團也作為先鋒部隊,直奔鮫人領地。當歸烏海率先趕到鮫人領地後,也是驚呆了,海麵之上波濤湧動,龍蛇交彙,鯨鯢翻騰,各種奇形怪狀的海怪水精聚集在一起,攪動的水麵之上如同開鍋一樣。其中為首的便是那條被困住的蛟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已經頓開鐵索,恢複了自由。正帶領著一眾雜牌水軍,在海中翻騰。
歸烏海大概也能猜到,這是波士東將它放了出來,沒想到萬年歲月的囚禁,隻是將其惡性壓製了下去,如今一經釋放,反倒是惡上加惡,無人可當。歸烏海當然不會和這些海獸多做糾纏,這些東西看似凶猛,實際上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它們各自為戰,很少動腦,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他指揮祭司團,掐起避水陣法,躲開那些海獸的視線,帶著飛雕直接進入了鮫人的海底世界。那海底世界此前便說過,甚是寬闊,飛雕也能夠在空中翱翔。
然而此前一片祥和的鮫人世界,如今已經殘敗不堪,地麵上還能夠看到一些屍體,有些是鮫人的,應該是敵人來勢凶猛,沒有時間掩埋。另一些則什麼樣的都有,或是牛頭人身,或是獸身人頭,這些大概都是那波士東糾結起來的隊伍。很快沿著這些屍體,歸烏海等人來到了鮫人的祖地。果然看到那裡聚集了許多奇形怪狀的軍隊,他們長相各異,衣物穿著也是各不相同,一看就是雜牌軍。隊伍最前方,正是附身蔣道禮的波士東。此時他正在指揮一隊蝦兵蟹將,抬著從附近拆下來的巨大石頭柱子衝擊祖地外層的防護陣法。
這種靠蠻力破陣的方式最為粗笨,可偏偏又是最直接的破陣方式。隻要力量夠大,持久,任何防護罩都抗擊不住,破碎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眼見那防護罩已經出現了一陣陣波紋似的能量波動。歸烏海知道,它應該是扛不住多久了。於是令祭司團拉成兩個梯隊,輪番進攻,將波士東的注意力很快吸引了過來。因為祭司團畢竟人數不多,隻能起到騷擾的作用,所以歸烏海也沒指望他們能夠擊敗對方,打的就是牽製住波士東,等待歸墟的大部隊支援。就這樣又經過了大半天的拉鋸戰,也沒分出來個勝負。敵進我退,敵退我攻的戰術,歸烏海用的是爐火純青,讓波士東如同被蜂蜜黏住了手掌,拉不開,甩不掉,當真頭疼的緊。他也是在心中暗恨,自己身邊沒有可用之兵,隻有這一群烏合之眾,若是當年精銳還在,何至於讓對方如此猖狂。
其實歸烏海這邊打的也是心驚肉跳,這些烏合之眾雖然沒有什麼係統的戰術,可單體作戰能力卻不容忽視,自己手頭就這點兵力,根本輸不起,一個不慎便是全盤皆輸。不過好在終於在他的擔憂之中,歸墟大隊人馬終於趕到。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就是不同,海麵上的那些海獸雖然看似凶惡,可在對方戰術圍攻之下,很快便敗退了。這些家夥因利而來,哪有什麼忠心可講。見對方勢大,自己一方露出敗相,頓時做飛鳥散,很快的潰敗下去。倒是那蛟龍是鐵了心的效忠波士東,以一己之力和歸墟一族的大軍鏖戰多時。最後也因為力儘方才無奈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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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波士東糾結的兵馬看似人多勢眾,又攜突襲鮫人族得手之威,可那也是因為突襲了鮫人族,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如今正麵對上了歸墟一族的正規軍,頓時露了怯。這些勢力有些是波士東以利益誘惑而來的,有些則是被波士東降服不得不從賊而來的,錦上添花倒是可以,一旦遇到危險,便一觸即潰。在歸墟軍隊的猛烈攻擊之下,很快便敗了下去。幸好其中有十幾個高手修為不低,此前攻陷鮫人族也是他們打的先鋒。這些人聯手結陣,頂住了歸墟軍隊的猛烈攻勢。這才令波士東能夠帶著他的烏合之眾從容撤退。留下一片狼藉。
此次支援乃是歸墟族長親自帶隊,他眼見波士東等人一路向南撤退,帶人追擊了十幾海裡後,便收兵而回了。正所謂窮寇莫追,何況那波士東等人隻是敗退,還沒有達到潰敗的程度。一旦將對方逼急了,留下來死戰,反咬一口,自己這一方反倒是要受不小的損失。此行的目的是援助鮫人族,既然將敵人擊退,危機解除,便算是完成任務了。於是歸元朗帶領隊伍重新回到了鮫人族。兩位鮫王這時候已經從祖地裡麵出來了,先後和歸墟族的一眾首領見禮。表達了感激之情。歸烏海當即表示,此乃天下同盟約約定之事,同仇敵愾,理所應當。
隨後二位鮫王開始整頓人馬,族內損失大多是建築被毀,族人傷亡倒是不大。這次被突襲,主要是不知道對方用什麼辦法打開了通往鮫人世界的通道,殺了一個措手不及。而恰好那個時候鮫人護衛隊又在海上巡邏。族內隻有少量的護衛,剩下的都是普通族人。兩位鮫王為了保護族人,隻能和一眾長老和留守的護衛拚死斷後,掩護其他族人進入祖地。一直到歸墟一族來援,海上巡邏的護衛隊也沒有歸來。要知道那可是鮫人族最強的兩支護衛隊,分彆由月向北和月望北帶領,如今鮫人世界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她們還沒有歸來,說不得也是出事了。
隨後歸烏海留下一部分人馬幫助鮫人族重建家園,便回歸歸墟去了。而歸烏海因為擔心餘淵這邊的事情,也帶領祭司團前往草原,這一來又是許多時日,二位鮫人族的公主卻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餘淵和兩位鮫人公主的事情,歸烏海也是知道的,如今二女出事兒,餘淵如何能夠受得了。所以,當餘淵問起南海之事的時候,他是一臉為難之色。
餘淵聽罷腦袋裡麵嗡的一聲,月望北和月向北與他可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這次來草原也沒想到竟然耽擱了如此多的時日,本來想著回去便向兩位鮫王提親的,如今二女卻失蹤了,他如何能夠接受得了。以他的修為,眼下這個世界,已經是最為頂級的存在了,卻連最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這又讓他如何甘心。隻聽得他口中發出一聲長嘯,如同受傷的蒼狼一樣,額頭青筋暴起。眼睛也變得血紅起來。歸烏海以為他是悲痛過度,上前一步道,“兄弟,你也不要擔心,或許她二人吉人天相……”說話間就伸出手去,想要搭在餘淵肩安慰他,可話還沒有說完,手掌剛剛接觸到餘淵的肩膀,猛然一股大力襲來,不見餘淵有什麼動作,卻將他偌大一個身形掀得翻了出去。
歸烏海也是身手敏捷,在空中一個擰身,穩穩的落到地上。他這時才發現餘淵的異常。隻見他原本清朗的麵容,變得猙獰起來,一雙眼睛赤紅如血,殺機外露。方才將他掀飛的力量,正是餘淵抑製不住散發出來的殺機。乖乖,單憑不經意間釋放出來的殺機就能將人擊飛,這是什麼修為。而這時候路拾來也發現了餘淵的異常,口中喊了一聲,“不好,二哥入魔了。”他出身憋寶一脈,對於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多少都知道一些,尤其是江湖閱曆比起普通人來說更是高了不少。他眼見餘淵此時的樣子,當即明白這是入魔了。
路拾來猜的沒錯,餘淵確實是入魔了。他的意識海雖然已經完成了混沌初開,萬物複生,產生了自己小世界,使他的修為大進。可同時一個世界的形成必然要有陰陽兩個方麵,作為人的意識這個陰陽便是善惡兩途。他本身的欲望和惡念,原本已經被自身的善念和修為壓製住,控製在意識海的最底層。而此時被這意外事件刺激,頓時由憤怒而產生了巨大的波動。原本意識海中那顆收自波士東的世界沙,實體和裡麵的那些寶貝已經煉化,化作這個意識海中的能量和物質。可附著在世界沙之上的殘留的一絲波士東的惡念卻連同他本身的惡念被壓製住,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一絲外來的惡念,竟然趁機爆發,以燃燒自己為代價,激活了他心中的負麵情緒。頓時怒火化作殺機,殺機引發惡念,餘淵入魔了。這個時候如果不能控製住他的神識,最後等著他的便是魔化,自我意識焚燒殆儘,化作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惡魔。
路拾來的喊聲提醒了歸烏海,同時也吸引了餘淵的注意力。隻見他歪著腦袋看向路拾來,似乎在思考什麼。那眼神如同嗜血的野獸,看的路拾來後背發毛,他還是壯著膽子站在那裡道,“二,二哥,你,你沒事兒吧?”
餘淵並不答話,依舊側著腦袋看著他,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迷茫,似乎在想他到底是誰。
“二哥……”路拾來也知道這種入魔的後果,眼見餘淵此時還有一絲理智,當下心中焦急,上前一步喊了一聲,想要將他喚醒。
卻猛地看到餘淵眼中一道紅光閃過,頓時將那一絲迷茫吞沒,化作滿眼的殺氣。“退——”就在路拾來感覺不好,想要往後退的時候,在他身後傳來一聲怒吼,隨即一個巨大的身形從他身後升起,一隻大手抓住他的後衣襟,唰的一聲將他扔向了後麵,於此同時,一聽嘭的一聲,他原先站立的地方,被餘淵一拳打出來一個二尺方圓,三尺多深的大坑。那可是青石塊鋪成的地麵啊!若是擊在路拾來身上,怕不是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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