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龜當然不知道餘淵心中所想,它來到餘淵麵前,竟然一張口,舌頭一頂,將那顆內丹吐了出來。隨即頂在頭上不再動彈。餘淵這才明白,這老龜是感恩戴德,想要將這顆內丹獻給自己。沒想到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堵君子之腹了。看來有時候和動物交往反倒是比和人類打交道要簡單的多。想一想自己的章魚哥也是如此。在回想一下草原之上父子反目,兄弟刀兵相見,當真是萬分感慨。當然這時候也不是感慨的時候,餘淵神識一動,在那老龜的意識海中道,“這是你應得的報酬,留下吧,後續的路你也無需跟著了,前方生死未卜,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多,多謝……大人!”那老龜明顯不太擅長溝通,連意識海中發聲都顯得生澀,不過意思表達的還算清晰。餘淵擺了擺手道,“去吧!”隨即轉身踏浪繼續向南而去。那老龜將內丹吞下也不敢多留,方才有餘淵這個大能在它才敢大快朵頤的吃掉翻車魚的肉身。不怕彆的強大的生物前來掠奪。那翻車魚的修為高出他至少三五個等級,吃掉它的肉身對自己修為提升極大。再加上這顆內丹,老龜怕不是要直接提升兩個檔次的修為。這內丹可是好東西,不知道有多少生靈在暗中窺視。好在眼下還沒有比自己強大的生靈在,不趁這個時候溜還待何時。那老龜眼見餘淵走了,自己也趕忙將內丹吞入口中轉身向北逃離。
餘淵繼續踏浪向南而行,比起方才老龜代步還要快上幾分,他現在想要找一隻修為有成的強大海獸,驗證一下自己方才的猜想。不過所有海獸都是有領地限製的,方才那一片海域應該就是那條翻車魚的領地,所以這方圓上百海裡之內應該沒有其他的強大海獸存在了。餘淵不由得後悔剛才放那老龜離開了,莫不如再讓它送一程,自己也好多偷一會兒懶。現在自己隻能再拘一隻海獸了。想到這裡,神識一動便用出了禦獸訣。可這口訣剛念出來,突然在他神識之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公子,你莫不是將我忘了?”
餘淵先是一愣隨即想了起來,這不是一直在自己懷中修行的虯蚓麼?此前在保護自己的時候受了一點輕傷,此後就又進入了休眠狀態,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醒了,自己還真是將他忘了。“老虯,你醒了啊?”
“你第一次發動禦獸訣的時候我就醒了,雖然我乃是龍種,可一天不恢複神龍血脈,一天就擺脫不了這獸性,那禦獸訣自然將我吵醒了。”老虯無奈的說道。
“嗬嗬嗬,是我沒想周到,光想著找個代步的,忘了你了。你繼續睡,繼續睡。”餘淵有點不好意思的道。
“你當我真是偷懶睡覺麼?超階高手也如此無知,真是這個世界的悲哀啊!”老虯自從跟定了餘淵以來,情緒倒是越來越穩定,幾番事件過後,都是有驚無險,以他幾萬年的修為經驗幾乎可以斷定,此子就是這世界中的真命天子,跟著他,修為定然一日千裡,恢複道巔峰時代,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兒,說不定還能一舉化龍。所以,在餘淵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才能夠毫無保留的挺身而出,這不僅僅是靈魂契約的約束,還有一大部分是從心理上對餘淵的維護。二者原本被迫簽訂的靈魂協議,幾經風雨已經有了一點盟約的味道。隻是老虯和餘淵二人心中都沒有往那方麵想而已。
就拿當前來說,老虯發聲可不是單純為了吐槽,他是知道餘淵這個時候需要一個合適的腳力,而禦獸之術,說的再好聽也是禦獸,總歸要分心去操控的。而老虯本身雖然是土屬性,可畢竟是神龍的後代,身上的水屬性也隨著修煉一點點的覺醒了,在這海洋當中,滿是水元素的世界,對於他來說還真是蛟龍入海。因此,在餘淵施展禦獸術的時候,他方才站出來,不過是要幫餘淵一把而已。
餘淵聞聽老虯這個話頭,當下明白了,心中又是一暖,他這人就是這樣,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而且腦子裡的思維雖然經曆了這個世界中的諸多事情,還是保留著上輩子的思考方式,對於階級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概念。反倒是對於親情友情有著更為深刻的解讀和期待。這可能和他上輩子是孤兒,沒有什麼朋友有關係吧。所以對老虯、路拾來甚至對於李傳智這種身份地位、修為和他相差天地的人也會常念其好處。當然了,除了親情和友情,作為一個前屌絲來說,對於愛情嗬嗬,這個就不要說了,看起來有點濫情,可畢竟當年古龍大師說的好,對於每個人都是真心的,和每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真心的投入,若是說濫情確實有點過了。
放下這些不提,餘淵心懷感激可口中當然不會流露出來,畢竟聰明人的心底是不會輕易展露給人看的,當下開口道,“莫不是你老虯也想出來散散心?還是想要在這海中找個伴兒?”話語中滿是調侃。
“隨你吧,怎麼想都好。”老虯也知道這家夥嘴巴不容人,糾纏到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當下也不多說,身形一晃,身形由半尺多長化作一丈長短,穩穩的落到了波濤之上。自從吸收掉蜃境當中那些無影蠅後,老虯的修為恢複了一大截。如今已經能夠自由幻化身形了。餘淵見狀也不多話,身形一晃,雙腳穩穩的落到了老虯的背上。老虯如同遊魚一樣,直奔南方而去。他身為異獸,感覺甚是靈敏,以神念傳音道,“公子小心,這裡被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一般生靈根本不敢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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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方才那老龜才前進不得。你也要小心,發現不對,不要硬剛,一切有我。”餘淵回答。
聽見餘淵的話,老虯心中也是一安,有這麼一個主人自己也算是幸運的很,人家都是主人在後麵,下人往前衝,他可好,有危險自己上,反倒是讓自己這個炮灰注意安全。當下心中滿是感激,卻不說話,直接繼續頂著威壓向前穿行。
老虯的腳力比起那老龜來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隻是幾個穿梭便出去了數海裡,隨即一路向南。餘淵也將自己的神識放出去,已經摸索到了前方五六百海裡處。這海中看似墨如黑漆,可深海之下的生物還真不少,實力也是不容小覷,最次的也是方才那個翻車魚的水準,也幸好老龜沒有跟來,若是跟來了,怕是連給人家塞牙縫的資格都不夠。而這海中生物雖多,卻都遵循著強者為王的法則。儘管老虯沒有故意放出什麼氣勢,隻是以發出最基礎的護體真氣,卻還是令那些海獸望而卻步。就算是隻有一半神龍血統,而且還沒有完全覺醒,可他畢竟是龍種,這些海獸除了昏頭了,誰能上來挑釁。
餘淵的神識在這些海獸之間穿行,他也發現這些海獸雖然修為高於那翻車魚,可都是自己的本源意識,並沒有被那種神秘力量附身,也就是說,那種神秘的力量並非在每一個海獸意識海中都存在。那個翻車魚不過是個巧合而已。自己還真是幸運。隻是不知道下一個目標在哪裡。他心中想著,神識不停繼續向前搜索,突然,神識反饋來一陣劇烈的波動。在前方五百海裡之外,有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飛快的向這邊而來。餘淵的神識鎖定對方才發現,原來是一頭鯨鯢。這頭鯨鯢看樣子至少有裡六七十丈長短,渾身漆黑如墨,隻有一雙鬥大的眼睛一片血紅。在它的前額處,竟然長著一隻獨角。也幸好餘淵還有上輩子的經驗,一眼看去便發現這家夥應該是後世說的獨角鯨。那獨角其實是它的一枚牙齒。功能是感知海水的水溫和波動,相當於一個探測棒。可一般情況下,獨角鯨根本長不了這麼大,如此大的體型就是藍鯨中也很難見到。隨即他又被自己的蠢想法逗樂了,這可是異界,連翻車魚都能夠長到小山大小何況獨角鯨了。
他一道神念發給了腳下的老虯,讓他定住身形,先不急著前進。而自己的神識依舊鎖定前方那個大家夥,想要看一下對方的目的。雙方相距五六百海裡,自己的神念也不過是勉強覆蓋到了那麼遠,若是對方這麼遠都能發現自己,要麼就是有特殊的觀察方式,比如鏡花水月之法等遠程觀測的術法,要麼就隻能說明對方的修為,至少是精神修為要高出自己。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對方的修為不容小覷。
果然,在他的神識鎖定之下,那獨角鯨的行蹤無所遁形,直奔這裡而來。幾個起浮已經來到了距離他們二百海裡左右的前方。而且還在加速往這邊來。餘淵當下令老虯化作半尺長短,重新回到自己的懷中。此番也不是要對敵,主要還是要通過那怪獸體內的通道進入極淵,所以還是先將老虯收回的好。老虯這邊也不囉嗦,身形一晃化作原來的大小,一道土黃色的光芒,又回到了餘淵的懷中。而餘淵也重新站在海浪之上,目視南方,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不多時,隻見前方海浪奔湧,一個巨大的身影闖入了餘淵的眼簾之中。雖然神識感受到這家夥的體型巨大,可肉眼看到,再加上海水奔湧的氣勢,還是令餘淵有些震撼。如此大的家夥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獨角鯨來到餘淵麵前,倒是乾淨利落,張開大口直接向他吞了過來,很明顯這家夥就是奔著他來的。餘淵借著海浪的翻騰,身形向後方迅速撤了過去,隨即一絲神識飛出意識海,融入了對方的意識之中。果然不出他所料,那獨角鯨的意識海中也和那條翻車魚一樣,黑潮湧動,一輪血月掛在當空。不同的是,這血月和黑海比翻車魚意識海中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估計也是和生靈本身修為有關係。餘淵也不敢怠慢,意識化作一道閃電,直奔那天空中的血月飛去。那血月也是發現了餘淵的存在,一道血紅色的月光射了出來,向他刺了過去。餘淵當然不能和其硬剛,意識如同靈蛇一樣避開了對方的攻擊,依舊朝著血月射去。那血月紅光一閃,黑潮湧動,迅速在它和餘淵之間拉起了一道黑色的水幕,將二者隔離開來。此番餘淵是不能硬闖了。隻能停下身形,化作本體的模樣,單手掐了一個劍訣,口中喝道,“疾!”對著水幕點了過去,天空中響起一道驚雷,直接劈到了那水幕之上。將其劈出來一個偌大的缺口,可還沒等餘淵身形穿過,旁邊的水流立即補充而上,迅速恢複了原狀。
不等餘淵發起第二波攻擊,那水幕之上突然鼓起來一個個水泡,隻在眨眼的功夫,那些水泡便化作一條條丈許的獨角鯨,脫離水幕,直奔餘淵的意識衝了過來。鋪天蓋地怕不是有數百條之多。餘淵身形連晃,依靠身法在那些黑色巨鯨之間穿梭,如同閒庭信步,那些獨角鯨雖然數量眾多,但終究因為體型太大,中間難免有許多空隙,足夠他周旋。就在他又要衝向那水幕的時候,突然警覺的發現,那些獨角鯨的攻擊看似雜亂無章,卻暗藏乾坤,意識飛轉,俯視整個意識海,頓時發現,那些獨角鯨已經構成了一個類似八方射獵陣的陣法。卻又比八方射獵陣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那八方射獵陣乃是上古時期人類圍獵大型野獸漸漸形成的陣法,沒想到今日他竟然有幸作為獵物被圍獵。餘淵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此前已經說過,他已經堪破了這個世界的陣法本源,任何陣法對於他來說基本上都構不成威脅。就在他笑容剛剛浮現的時候,那陣法突然發動,那些獨角鯨身形一抖,化作虛無,天空中隻剩下一根根黑色的獨角,從四麵八方將所有生門都封閉,向餘淵的意識飛射過來。眼前的情景倒是令餘淵更有些意外,這八方射獵陣不管如何變化,總要顧忌布陣之人的死活,為他們留下生門。而突進他忽略了這些獨角鯨都是由對方意識形成的,並非是生命體,無需顧忌它們的死活。這個八方射獵陣根本沒有生門。所以,理論上講因為自己的疏忽,他已經陷入了死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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