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聞聽餘淵之言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唉!該來的還是要來,也罷,你先去將你的朋友放了,而後隨食四海回來尋我。”那語氣之中滿是無奈和疲憊。
餘淵先是一愣,隨即便釋然了,以燭九陰的閱曆和智慧如何能夠不知道他想要求什麼呢?現在餘淵的修為,在這個世界中已經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了,能夠讓他開口求燭九陰的,便隻有離開這個世界一件事情了。想通了這一點,餘淵也不多話,當即拱手應是,便跟在黑木犴身後離開了大殿。
大殿之外是一條長廊,當初應該是有守衛巡邏的,隻不過方才燭九陰在收回龍虱的時候,一並將這些守衛全都收了,此時空蕩蕩的愈發顯得高大而清冷。出了大殿餘淵這才看明白,原來此時他們已經身在海底。幾乎和鮫人族如出一轍,都是在海底開辟的空間,以陣法製造出結界,形成空間。隻不過,那鮫人族結界外的海水還能看到是清澈的藍色,其中活動的生靈顏色鮮豔,如同仙境一般。而這個結界之外,海水漆黑如墨,若不是其中偶爾會遊過幾條身體帶有發光器官的奇怪海獸,沒人能夠想到這裡會是海底之下。餘淵突然想起黑木狼意識形成的那個海洋世界,原來就是複刻這裡的環境啊。估計這會兒自己已經身在海底數萬米之下了。自己來的那個世界,當年最多也就勘探到這個距離吧,隨後就沒有新的報道了,莫非那個海底世界也h藏著什麼不能暴露在世人麵前的秘密?餘淵腦洞大開,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這座宮殿之外是一個巨大的廣場,而廣場之外有序的修建著不少建築物。這些建築物都不是很高大,外部線條剛硬,材質都是一些珊瑚礁之類當的,倒是彆有一番古樸粗獷的感覺。不多時,在黑木犴的引導下,餘淵和食海獸便來到了一座大院門外。餘淵不由得有些疑惑,這大院看起來確實不小,占地要數千平,可若是作為牢房來說就有點不夠看了。仔細觀看,那緊閉的大門之上分彆雕刻著狴犴的頭像,看起來怒目而視,栩栩如生,令人不敢直視。這東西大多數是放在監獄的,由此可見這地方恐怕真的就是牢房了。
就在餘淵自己猜測的時候,那黑木犴走上前去,竟然對著大門拱手施禮道,“黑木犴奉真神之命,求進。”
“莫非其中還有守衛?不是都被燭九陰收回身上了麼?”見到黑木犴的舉動,餘淵更是納悶兒了。
就在這個時候,餘淵隻覺得兩股巨大的精神力量波動從大門的方向升騰起來,頓時心生警覺。這兩股力量並不比方才黑木狼的精神力弱,甚至還要在其上。而且最詭異的是方才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不科學啊!隨著這兩股精神力量的升騰起來,那門上的一對狴犴腦袋居然眼睛一亮,散發出來四道光芒,在黑木犴和食海獸還有餘淵的身上掃視了一番。好像在驗明正身。而後光芒消失,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響,大門向內打開,露出了一條容一人通脫的縫隙。黑木犴帶頭走了進去,餘淵二人也隨後跟了進去。餘淵前腳剛剛進去,隻聽得身後一聲巨響,大門重新關閉了起來。眼前是一座四麵合圍的大院子,倒是並不複雜,正中一座大殿,兩側兩排偏殿,大門的方向是一麵圍牆。看起來簡潔大方,卻自有一種威壓存在。而身後一陣能量波動,那兩股強大的精神力量也消失不見。餘淵想要放出神識探究一二,轉念卻又忍了下來。畢竟對方並無惡意,自己現在也是身為客人,以神識探查終歸是對主人的不尊重,自己一會兒還有求於人,這會兒還是低調一點的好。就算是這大院之中有什麼情況,以自己的身手,除非燭九陰親自下場,否則根本危及不到自己。於是放下心來,跟在黑木犴的身後,向正殿走去。
黑木犴似乎也看穿了餘淵的心思,在前方一麵走一麵說道,“這對狴犴,也和四靈、四禦他們一樣,當初都是真神的家將,後來在真神陷入半睡半醒的時候,傳下神諭,另其鎮守在這海眼之處的。若非有真神的命令,或者是通神一派的特殊通牒,想要進入這裡,除非能夠打敗他們。”說話的時候黑木犴已經走上了大殿的台階。餘淵明白這是對方在解釋給自己聽的,也不需要回答,於是隻是點頭而並沒有回應。此時他的注意力又被腳下的台階吸引了過去。
這台階一共有十二階,這個就有古怪了。要知道台階這個東西除了有實用價值以外,還有很多象征性的意義。尤其是在數量上,首先陽宅必須是奇數,陰宅才是偶數。而且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九就是極數了,就算修建建築物的台階也不會超過這個極數,否則就是過猶不及。而眼前這座正殿前的台階卻足足有十二階。其中必然有古怪。於是他凝聚目力仔細看向看似平滑的台階表麵。這一看還真的讓他發現了端倪。原來這表麵看起來平滑的台階,實際上卻是凸凸不平的,上麵刻下了不少空間陣法的符咒。然後再以水元素掩蓋其上。這樣一來外表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台階乃是一個空間陣法的入口。此時餘淵方才明白,眼前這正殿恐怕不過是個幌子而已,真正的牢獄,乃是這十二階台階通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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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他們走完這十二階台階後,餘淵明顯感覺身旁的空間產生了一個短暫的扭曲,隨後便恢複了正常,雖然眼前的大殿依舊還在,可餘淵知道,此殿非彼殿了,他們已經來到了另一個空間當中。不過他卻沒有說破,依舊跟在黑木犴後麵不言不語。黑木犴來到大殿門口,停下腳步,而後將手掌抬起,五根手指漸漸伸長,如同樹枝一樣攀上了大殿緊逼的高門之上。餘淵看的清楚,那大殿正門之上,原本是以木為格,分成了若乾區域,全局看來,乃是一個巨大而複雜的符籙。隻不過這個符籙當中,有些地方並不完整,黑木犴變化後的手指,恰好如同黑線一樣,將這些斷開的地方連在一起。恐怕這就是開啟大門的機關所在了。果不其然,當黑木犴的手指將那些缺口補上後,大門自動打開了,一股陰風隨即吹了出來。饒是餘淵也感到一陣陰冷。
大殿當中空空蕩蕩,隻是正中間放著一座燭九陰的巨大雕像。黑木犴走上前去,跪在雕像之前,恭敬的磕了三個頭。餘淵心道燭九陰這家夥還真是自戀,在這監獄當中也要立個雕像。可看著食海獸也走過去,恭敬的彎腰施了三個大禮。他出於禮貌,也隻能走上前去,拱手當胸,躬身三次,也算是行禮了。就在他三人施禮完畢後,那燭九陰雕像的獨目突然亮了起來,一道光柱投射在餘淵三人的正前方。那光柱落到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道通往地下的台階。這手無中生有,當真令餘淵大開眼界。黑木犴也不招呼二人,帶頭先走了下去。餘淵二人隨後跟了進去。
這是一條蜿蜒向下的通道,看寬度足夠六七個人並排而行。就在三人走入的時候,牆壁上突然亮起了無數火把,餘淵舉目看去,這那些火把連成了一條長龍,曲曲折折,通往更深層的底下,看來這路還不短。三人悶聲趕路,向地下深處走去。餘淵這個時候也想明白了,為何那台階有十二階,是個偶數了。這乃是一座地牢,其中陰氣深重,也隻有按照陰宅的風水布局方才能夠鎮住這下方的陰寒之氣。至於十二階,那是為了加強陣法的威力,多一節台階便多一層壓製。不由得感歎一聲,果然是水無常形,法無定術啊!
就在餘淵感歎的功夫,三人也終於來到了平地之上,前方是一扇對開的大鐵門。上麵各自有一個獸頭,仔細看一下,就是方才那兩個狴犴。就在餘淵以為那黑木犴要故技重施的時候,大門卻從裡麵被打開了。兩個長狴犴腦袋的家夥從裡麵走了出來。他們連看都沒看黑木犴,卻是上前和食海獸招呼起來。
“你這家夥還沒死麼?”其中一個說道。
“你們不死我怎會死?”食四海明顯和對方認得,而且話雖然說得難聽,可聽語氣裡麵卻滿是熱切,想來三人應該有舊。
“真神醒了?”另一個狴犴老大開口問道。
“醒了,而且是徹底醒了。”食海獸語氣中有些激動。
“這回可好了,我們兄弟算是熬出頭了。哈哈哈哈哈哈”先頭說話的那個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二位大人,我奉真神之命,引這位小友到此,解救他的朋友。黑木犴對這二人明顯尊敬的很。
“將神諭拿出來我看。”其中一人道。
黑木犴點頭,隨即躬身朗聲道,“請真神令諭!”話音方落,隻見憑空出現了一個燭九陰的微型縮影,隨後燭九陰那深沉的嗓音響了起來,“燭狴、燭犴聽令,可將這少年所提之人全部釋放。”傳令完畢後,這虛影隨即消失。
那被稱為燭狴、燭犴的二人,立即躬身道,“領主公命!”施禮完畢,這才對餘淵道,“少年可是要找前些日子黑木狼那斯灌進來的兵馬?”
“正是,有勞二位了。”餘淵客氣的回答道。
“你且隨我來,燭犴你現在這裡陪四海敘舊,我帶他去放人。”其中一個略顯沉穩的狴犴腦袋道。
“好,老食,來來來,和我講講你這些年都乾了什麼!”那個被稱作燭犴的家夥,上前一步,攬住托著食海獸的水柱便向一旁走去。看來兩人關係確實不錯。餘淵此時也是有些激動,即將見到月家姐妹了,也不知道二人現在怎麼樣了。交代完燭犴,燭狴便轉身領著餘淵向大門裡麵走了進去。餘淵邁進大門,頓時感到空間又一次震動,想來是又來到了一個新的空間。他也是納悶,一個極淵的牢房用得著如此防範麼,左一個空間壁壘,右一個空間轉移的?
此時出現在餘淵眼前的是一個十幾丈長的山洞,洞內頂上鑲嵌著不少夜明珠,將山洞照的一片通明。在山洞兩側,牆壁上開鑿著一個個三尺多高的洞口。這是什麼情況?這麼大點的一個空間,如何能夠關住那麼多人啊?餘淵再次鬱悶了。就在這時那個叫做燭狴的家夥走到一個上方標注,乙字亥號的洞口前對餘淵道,“少年,你先來看看是不是他們。”
餘淵懷著好奇的心情走了上去,隻見那燭狴在洞口之前用手嘩啦了一下,頓時洞內的牆壁化作一麵鏡子,在鏡子當中出現了一片山川河流,隨後又如同坐標定位一樣,這些山川河流不斷的被拉近鏡頭,最後定格在一個峽穀當中。這座峽穀之中鬱鬱蔥蔥,環境幽靜,餘淵甚至還聽到了鳥鳴風聲。峽穀儘頭還有一道瀑布,下方是一個小潭。而最吸引餘淵目光的是,這峽穀當中竟然紮下一大片帳篷。忙忙碌碌的正是那些鮫人族的士兵。餘淵頓時心頭一喜,原來這極淵囚禁人的地方是這樣的,自己的見識還是短淺了。這種空間囚禁的方法,被囚之人能夠自己解決飲食問題,還真是省事兒。
不過怎麼不見月家姐妹呢?於是他開口問道,“前輩,不知能不能看一看他們的首領。”
“當然可以!”燭狴說罷,手指在牆壁上點了一下,隻見鏡頭一晃,視線進入了一個帳篷當中,果然餘淵看到了月向北和月望北二女,二人正坐在那裡說話,都是一臉的愁容,看神情有點憔悴,餘淵心中一痛。然而還沒等他痛完,心頭再次巨震。當他看清楚二女全身景象後,頓時目瞪口呆了。這種情況他是萬萬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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