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塔第九十八層。
葉桐與劍九州默默相視一眼,皆是閃過一絲詫異之意。
師尊的真靈早早就降臨了?!
這臭小子怎麼搞得一身傷?!
葉桐咳嗽一聲,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酒葫蘆,狀若不在意道:“這是師姐親自給我釀造的酒,我還沒喝過。”
劍九州輕輕蹙眉,麵色隱隱有些難看,師徒相見的那份激動之感驀然消失。
他負手上前,看著葉桐腹部的傷口,微微抬起下巴,“為師當初踏入一百一十七層,從始至終都未曾受過一次傷。”
葉桐手指微微一顫,麵露一縷微笑,不動聲色的取出一枚玉佩,將上麵的‘清梧情深’四個大字擺在劍九州眼前。
“師姐給的。”
“哼!”
劍九州撇了撇嘴,上前幫葉桐恢複傷勢,心中那個酸啊,蘇清玄那妮子...好歹他們曾經也是師徒一場,小棉襖漏風了啊...
在他與薑湉眼中,葉桐與蘇清玄是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他們最疼愛的晚輩。
這兩位晚輩在一起,劍九州應該感到欣慰,但不知為何,他今天的心情相當不爽。
片刻之後,葉桐腹部的血口消失不見,麵色也紅潤了許多,他笑吟吟的取出兩個杯子,給自己與劍九州倒上了花酒。
劍九州麵色緩和了不少,淡然的舉起一杯,一口悶儘,眉宇間舒暢不已,讚歎一聲:“味道不錯,看來蘇清玄那妮子也是有心了。”
“是給我準備的酒。”
葉桐語氣十分認真,他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喝,臉上笑容漸濃,“過了今天,師尊你就喝不到了。”
“給為師滿上!”劍九州沒好氣道,如今就在他這裡秀恩愛了,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師徒二人就在此地盤膝飲酒,嘴上也是一些很尋常的廢話,沒有沾染關於仙途的任何事,隻有舉杯共飲,笑看對方。
劍九州的酒量似乎並不怎麼好,含糊道:“你師姐如今也是出息了,如今整個大世都在給她挑選近侍,乾元宗內已有流言蜚語傳開,說你配不上她。”
葉桐微微皺眉,想到了曾經瑤池聖女對他所言的各種言語,醉意已將他的意識浸染的模糊不清,頓時嗤笑一聲:
“昔日梁祝,未及剖白心跡之前,雖未萌生愛慕,卻已有金蘭之交。”
“牛郎織女,以天河為誓,情深意重,不因世事變遷而有所動搖。”
“白蛇許仙,輪回轉世再續前緣,方悟恩情深重,難以報答,待來世償還。”
“然而時至今日,禮教衰敗,深情厚誼難覓蹤跡,更有甚者,為求高位而拋棄糟糠之妻,攀附強者而毒害夫君。”
“難道真如世人所言,如今世道不如古人,風氣日漸敗壞?”
“不!”
葉桐重重搖頭,猛一揮袖袍,“我和清玄,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讓世人一看,我一個屁民是怎麼娶到堂堂清玄女帝的!”
“什麼癩蛤蟆吃天鵝肉,什麼我配不上她,都是狗屁!”
葉桐眼眶略微紅腫,對於世人的流言蜚語,他怎能不在意?他怎能不在乎?一個個憑什麼都看不起自己?
他猛飲一口悶酒,隻覺喉嚨有些堵塞,如果清玄聽到世人流言蜚語後,又會有何感受?
恐怕是直接無視掉,背地裡偷偷給自己造勢,讓自己也成為大人物,以此堵住世人的嘴。
葉桐臉上浮現出一縷迷茫,昔日的言語似乎在他耳邊不斷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