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素婉主動打開劍陣,留下來的中年男子與塗山風,皆是瞳孔一縮,下意識後退萬裡。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狐妖恐怕是想臨死前拉一個墊背的!
素婉屹立於天穹,眸光冰冷淡漠,魅惑的氣質轉而化作森寒殺意,背後滔天劍陣在運轉,勢若排山倒海,大地上驀然出現無儘溝壑。
她看向塗山風,神情冷若寒霜,“風叔,枉我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竟是背叛有蘇,改名換姓,投入塗山一脈中。”
一年前,正是塗山風以她母親仍在的消息將她騙來此處。
而塗山風,曾是有蘇一氏的生靈,乃素婉的族叔。
“蘇婉...”
塗山風眼底帶有忌憚,此劍陣威力太過恐怖,他極易被素婉臨死前殺死,“你不死,我難活,塗山一脈的殘忍,你又不是沒經曆過。”
素婉眉宇間閃過一絲悲痛,背後劍陣微微顫抖,萬千劍光瞬間湧現,如瀑般拍向塗山蘇,她顫抖的話音久久回蕩於空中:
“何止是我?您的兒子,您的女兒,還有那個經常給我們做早點的風嬸,也經曆過...”
“夠了!”塗山風怒喝一聲,大手一揮,狂暴颶風將他護在中心,抵禦著劍氣的侵襲,“他們不死,我又怎麼能活?!”
“您的兒子,您的女兒,戰死前線,風嬸嬸被塗山的人一掌拍死,死前還在憂慮您的安危。”
“他們是我投靠塗山的投名狀!他們是我親手殺死的!”
塗山風話音冰冷絕然,麵龐上沒有一絲生靈的情緒,“不然,我又如何得到塗山一脈的姓氏?”
“可您曾經不是這樣的人。”素婉眼底充斥著難言的複雜,塗山風,本名蘇風,乃塗山一氏的大將軍,統禦萬千披甲將士...
青丘血案的那一日,塗山風親率大軍,製作出了一方猶若絞肉機般的戰場,裡麵的生靈根本活不過半日,活過一日便算老兵。
“生靈之所以叫生靈,是因為他們會思考,我隻是做出了一個最為明智的選擇,隻要活著,一切都有可能。”
塗山風冷聲說道,背後掀起席卷天地的颶風,“孽障,自隕吧,你的精氣不足以支撐你廝殺一場。”
聞言。
素婉麵色無悲無喜,豎瞳倒起,平靜問道:“我的母親呢?可還安在?”
塗山風冷笑一聲,“你覺得塗山的人,會留有蘇的族長一命?祖脈被攻破的那一日,你的母親就已經自爆。”
“這倒也好。”
素婉眼中沒有悲痛,沒有傷心,隻有淡淡的緬懷,母親倘若活到現在,定會遭受難以想象的折磨,早早在戰場上戰死,也好...
真的很好啊...
她的一隻瞳孔化作血色,另外一隻瞳孔純淨無瑕,仿佛有某種血脈在悄然複蘇,麵龐變得妖異無比,驚豔絕倫。
“果然是怪物。”中年男子低聲說道,這股血脈竟能影響到自己,他看了一眼塗山蘇,默默又後退了一些。
素婉之死已成定局,畢竟精氣已被劍陣抽空,如今隻是苟延殘喘罷了,硬拖也能拖死,不必多生事端。
就宛若斷流的小溪,一旦水澤流逝乾淨,那麼小溪就會乾涸枯死,素婉正是如此。
此舉不可逆。
更何況,素婉的生命早已流逝乾淨...隻是依靠一股堅定的信念,一股恐怖的血脈,以及那股氣運福澤在存活。
悄無聲息間,天黑了。
素婉緊緊閉著雙眸,妖異的氣息將她襯托的不似凡間之靈,絕色的容顏上若隱若現出幾縷線條,妖豔無雙,五條尾巴逐漸舒展開來。
轟隆隆!
一股強烈的氣血波動悍然震蕩開來,中年男子竟是主動出手,一拳轟出,宛若一輪煌煌大日,如日中天!
素婉秀手輕揮,空間之息瘋狂流轉,身影霎時間消失在了原地,沒有刻意抵禦那股恐怖氣血,她有意打破此處界域的封禁。
她從未想過拉一個墊背的,而是要臨死前給公子傳訊。
妖域生靈想要殺公子...
妖域,公子絕不可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