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期的為官製度。
寒門子弟想要入仕為官,就隻能拜在世家大族、宦官集團或者外戚這些人的門下,或者乾脆依附這些人。
而且這個時代的寒門子弟並不是指平民,而是那些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
平民子弟讀書都困難,甚至連拜在世家大族門下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大部分人隻能另辟蹊徑。
很顯然,原主的父母就是這樣打算的。
但在自己看來如果真的拜師張角了,那麼等待自己的絕對是殺身之禍。
而不是什麼舉孝廉,出仕為官。
而且,他也沒聽說張角的徒弟有誰舉孝廉,然後做了官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車隊就已經進入了廣宗城內,他也很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現在既然來都來了,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隨後便跟著車隊,交了兩個錢的入城稅。
入城後,沒有他想象中摩肩擦踵和南來北往的商隊絡繹不絕的熱鬨景象。
撲麵而來的味道臭烘烘的,到處都是牛馬的糞便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臭味。
地麵因為黃土夯實的不充分,加上天氣又乾燥,被車輛反複碾壓的路麵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細灰。
在看看城裡麵的人,一個個麵黃肌瘦,雙眼空洞無神,一臉的麻木的靠坐在街道兩邊。
他一時之間愣了住了,這場景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樣。
在仔細回想一下,楊氏縣和這裡也沒差多少。
等他回過神來,車隊已經停了下來。
此時車隊前麵出現了幾個十歲左右,光著腳衣裳襤褸麵黃肌瘦仿佛行屍走肉的小孩。
他們已經堵住了車隊行進的道路。
而且這些孩子都是頭特彆大,身子卻十分瘦小,很明顯是長期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
後麵還跟著幾個大人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在不遠的地方還有同樣的一群人,好像在觀望著什麼。
看見這一幕,他的心頓時就沉了下來。
車隊的路被堵住,不得已停了下來。
為首的商隊負責人,對麵前的場景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
隻見他從懷裡掏出一把五銖錢,朝著圍在車隊周圍的人撒了出去。
堵住車隊的人一見狀,紛紛趴在地上開始撿了起來。
接著他又掏出幾把五銖錢,繼續朝著前麵的人群撒了出去。
沒多久撒出去錢被撿完了,人群也隨之散了開來。
看見這一幕為首的人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頭招呼眾人駕車趕緊走。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楊升心裡更加沉重了。
剛開始在城外見到一些流民、難民,哪怕是倒在路邊生死不明的人,他都可以理解。
但為什麼都入城了還有這些人呢?
他從這些人的空洞眼中看到了麻木兩個字,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動物求生的本能似的。
黃巾還沒開始造反,百姓就這麼難了嗎?
但現在看來他們在城內最起碼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城外可就不好說了。
歎了口氣,楊升突然心裡堵得慌。
隨著和商隊分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他一個人開始在城內閒逛了起來。
越往裡麵走,城內就越發的熱鬨起來。
雖然行人看著不再是衣衫襤褸,但大部分人看著都是一臉的菜色,很明顯也是因為營養不良。
他也隻能繼續漫無目的的朝著城中走去。
隨著越往城內走去,見到的人幾乎都頭裹黃巾,宣示著他們都是太平道的信徒。
黃巾啊!
看見這一幕他的內心不由的一顫。
看來廣宗不可久留,不!是整個冀州和北方都不能久留。
看了看天色已經快黑了,今天是來不及了離開了。
而且考慮到自身的安全問題,他也不敢冒然在夜晚出城去。
想到這裡他隨便找個客棧便住了進去,等明天找個商隊,交點錢和他們一起離開廣宗。
至於去哪,最好的地方就是荊州,不過一切都等先離開廣宗再說。
來到客棧,原本可以住三個錢一晚的大通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