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中的！”
曹操對郭嘉的話表示讚同。
隨後又問道：“奉孝！你可知道為何所有人都知道世家對於天下來說就是一個毒瘤，那為何世家卻依舊能發展起來？
上古商、周時期的貴族就是最早的世家。
再到後來秦、漢以來少數也有數百位當權者，他們當中難道就沒人知道貴族和世家的危害嗎？
數千年來他們為什麼不動手鏟除貴族和世家，反而給他們權利，讓他們協助自己管理天下呢？”
這？
郭嘉沉默了，他自然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他不能說。
曹操輕笑道：“奉孝你這麼聰明，自然明白為何。
因為貴族和世家的人是殺不完的，你殺了這一批還有下一批貴族、世家冒出來。
而最直接的原因就更簡單了，當權者自己就是這天下最大的貴族和世家。
他們會對自己下手，鏟除自己嗎？
而且貴族、世家大族無數年來互相聯姻，其關係更是盤根錯節。
不管動了哪一家，勢必會引起其他人的強烈反彈。
雖然說世家壟斷了知識的傳播。
但奉孝有一點你要承認，哪怕他們把知識公開，天下能念書的人又有多少？
他們當中又有多少人能入仕為官？
如果你是當權者，你會選擇一個有著數百年家傳學問，飽讀詩書的世家弟子。
還是選擇一個隻讀過四書五經的平民百姓呢？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郭嘉點了點頭，說道：“在下明白了！”
哎！
曹操歎了口氣，抬起酒杯和郭嘉碰了一下。
隨後說道：“所以，奉孝你也應該明白，兗州的世家我們動不得！”
郭嘉神色的凝重道：“因為世家不能動，所以我們就隻能在苦一苦百姓？”
曹操看著一臉凝重的郭嘉，也是一臉鄭重的回道：“奉孝！我沒得選擇！
一但我對兗州的世家動手，估計不用等天災來，我們自己就會先崩潰了。
你千萬不要小看這些世家的力量！
你在看看如今的天下，自從天子失勢以後，天下有多少劉姓諸侯？
劉虞、劉繇、劉岱、劉備、劉焉、劉表，足足六路諸侯，其中五個都是一州之主起步。
如果他們幾人不是各懷鬼胎和時運不濟，這個大漢估計早就在次中興了吧！”
哎！
郭嘉搖了搖頭，隨後抬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
苦酒入喉，郭嘉卻感覺從前十分難得美酒，今天卻格外的苦澀。
隨後他對著曹操問道：“主公為何不學學楊子平？
開展教育，然後用世家的手反過來打世家一巴掌，還讓他們不敢喊疼還要大聲喝彩說打得好......。”
曹操遲疑了一下，說道：“奉孝！自古以來所有的開國之君，和有作為的君主都嘗試過在民間普及知識。
數千年來到現在也就楊升一個人取得了成效，你可知道為什麼？
我知道，袁紹也知道，劉表他們也知道，但為什麼沒人模仿呢？”
郭嘉苦笑道：“在下自然明白！
投入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有世家提供現成的人才，為什麼自己還要花費大力氣去培養呢？”
隨後他又喃喃自語道：“愚民治世真的就是你們的首選嗎？”
隨著又一杯酒下肚，郭嘉看著曹操說道：“主公！在下在沒了解楊升之前一直以為你會是一個在亂世有作為的雄主。
所以在下才應誌才之邀，舍棄袁紹前來兗州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