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平平兩口子其實都不到進宮哭靈的級彆。
全因為蘇天鳳才……遭罪去了!
彆人眼中的榮耀事,艾平平和達哈蘇兩口子是真不想要。
艾平平是不想給人跪地磕頭哭靈,達哈蘇是不想這麼冒頭,總覺得不好。
果然,哭靈第六天,達哈蘇就被太皇太後的侄孫子給堵了。
角落裡,這位來自蒙古的小郡爺一把掐著達哈蘇的脖子:“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達哈蘇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小郡王,以前不敢直視的人,如今有閨女給他底氣,他不需要害怕了。
“那就要問問小郡爺自己了,為什麼那批運往蒙古的鹹鹽和茶葉出了問題?她父親又是為誰頂了罪被砍掉了腦袋?冤案,父親被砍腦袋,丈夫監刑,這些,都是逼死她的原因,那麼敢問小郡爺您在這裡麵又扮演了什麼角色?”達哈蘇以前沒那個本事問的,現在都能問一問了。
小郡爺一臉猙獰,蒙古人裡難得俊俏如白麵書生的容貌都開始嚇人了。
達哈蘇冷笑,揮開掐在脖子上的雙手,慢慢整理自己的衣領子:“她父親是為小郡爺你頂的罪,是你把鹹鹽和茶葉私吞賣去了海邊兒,賺了一大筆去肅親王府求娶了烏雲珠格格,你要了她父親的命,算計著讓她的丈夫做監刑官,你跟她可是嫡親的表兄妹,她小時候在你家住了八九年的時間,你知道她什麼性子,一步一步算計,不就是圖這份兒養育之恩在,她不能也不敢找你們家的麻煩,可你呢?怕是沒想過她心性並不如表現的那麼堅強,擔不起這些事兒,嘔死了她自己。”
小郡爺這事兒做的有多隱秘嗎?
不隱秘,有點兒腦子的隻要抓住鹽茶的去向,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一目了然。
這些話,達哈蘇沒跟亡妻說嗎?
說了,可亡妻依舊罵他無能救不了嶽父。
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到他一個人身上了。
體諒亡妻不容易,可他自己就不冤枉嗎?
從頭到尾,他就是被小郡爺算計著去了刑場,小郡爺甚至還把指派他的公文都弄好了,一切照規矩辦事,他不去都不行,這事兒就真的是他達哈蘇的錯嗎?
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啊,拿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會眨眼睛嗎?
他都是事後才知道那公文也是小郡爺的手筆。
這一年來,他就不生氣?沒怨恨嗎?
那麼喜歡的亡妻,最終因為這件事,他的記憶裡隻剩下亡妻歇斯底裡罵他無能不是個男人的嘴臉。
是啊,他是無能,但願亡妻下輩子能找個有本事的男人。
看著一臉恐懼的小郡爺,達哈蘇這一年來心底裡憋著的那口窩囊氣出去了一半兒。
“小郡爺,這事兒咱們沒完,兩條人命,您看您是自己去找皇上自首呢?還是在下出手?在下的閨女也該了結跟她生母之間的因果。”達哈蘇肩膀撞開比他還高大的小郡爺,走了。
坐在馬車裡就跟艾平平說了這事兒。
艾平平擰眉:“這事兒啊,你也彆太指望那人會自首,太皇太後才走,當初不就是太皇太後宮裡的小太監去了一趟你前嶽父家裡,你前嶽父就在牢裡認了一切罪責?這事兒有太皇太後的手筆在,皇帝能不知道?皇帝不會樂意現在翻案的。”
權貴眼中實打實的冤案,康熙此刻怕是早就臉上掛不住了,太皇太後的喪事處理完畢,康熙一定還會做補救,畢竟被冤死的人跟蘇天鳳有關,康熙不敢真叫冤枉一輩子。
拍了拍喪氣的達哈蘇的手背:“我是外人,本不該多言,可現在不是嫁給你了?所以,我提醒你一句,想做什麼都把太皇太後的喪事兒過去了再說,也彆仗著閨女如今的名頭亂行事。”
換個時間,把國喪錯過去,怎麼處理不是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