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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的想法是?”
“放任他向外開戰,然後放任帝國軍將王國侵占到將近亡國邊緣的時候,再帶著人反推回去即可,到時候舊有的秩序就被徹底摧毀,重建新的秩序就會來得容易得多。”莉霞微笑著說道,那對瞳孔中的冷酷讓路西斯都不由為之一寒。
這是她上一世走過的道路,隻不過那時候的她身處時代的潮流之中,除了順著潮流繼續前進之外彆無他法,現在的她具備了經驗,力量,眼光甚至還有同伴,因此才有了將上一世的事情利用起來的能力和思考。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知道這麼做會有多少人死去嗎?”路西斯手中的劍在一瞬出鞘,抵在了莉霞的脖頸上,已經微微砍入了內側,眯起的眼睛完全張開,猶如金龍的眸子中綻放出驚人的威壓,“而且,你是不是忘記我是貴族的一員了,那麼按照你的說辭,我也應該是被摧毀的舊秩序的一員,那麼我沒有道理允許你繼續活下去不是嗎?雜種!”
“那麼,你可以改變那個男人嗎?可以讓他放棄嗎?”莉霞沒有畏懼,漠然反問。
“這……”路西斯一滯。
“不可能做到的,他上位至今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對外開戰而準備的,為此甚至可以將前兩代國王的累積都用上了。在這種情況下,誰去勸阻都沒有用的,就算是劍聖也一樣。”莉霞繼續說道,“不止如此,在他看來勸阻他的人都是在阻礙他,隻會被他疏遠,相反支持他的人都會被他認為是忠臣。”
“王的一舉一動決定了國家的走向,決定了必然會走向我所宣告的未來。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擋這個未來的到來,但這種未來並非不可利用之物。”
莉霞看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那是上一世的重複,那是上一世的延續。
隻要懷抱著夢想,隻要心懷期望,就必然會走上這條道路。
那是屬於她的命運,那是屬於她的宿命,那是她必然會抵達的未來。
“那個未來建立在無數人的犧牲之上,建立在無數家庭的破碎之上,在這些人的犧牲之上建立的國家,真的存在正義性可言嗎?”路西斯收回劍,問道。
他已經快要被麵前的少女說服,他承認麵前的少女確實不同凡響。
“正義從不重要,正義並不存在。世界從不平等,上位者的一念之間便決定了成千上萬普通人的命運。”莉霞冷漠地說道,“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局限性,就算是身為劍聖的路西斯大人您也一樣要顧慮到道場的那些孩子,先前跟我搭話的妹妹,引導我至此的管家以及仆人,還有自己的領地和領民。這些是你要守護的東西,這些是你要承擔的責任,為了他們你隻能選擇對王的舉動視若無睹。”
善良的貴族就是如同路西斯這樣的,但是他就算是強者,擁有著絕高的地位,也隻能做到這一步,無法影響他人,無法做到更多。
“王國的陰影,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守護這個國家,真的想要讓這個國家再度走向繁榮,那麼就將力量溫存下來,等到真正需要你們儘忠的時候到來吧。”莉霞高聲說道,“那個時候不會太遠的。”
“你真的是個非常危險的人,與你的親生父母,養父母都沒有一點相似之處。”路西斯頗為感慨的說道。
他見過她的養父母,也見過她的親生父母,從長相上看莉霞與親生父母有著一定相似之處,但她的性格卻與他們四人沒有一個相似的地方,她過於的冷酷無情了。
不過這樣就好,這樣的王能夠做出最為正確的判斷。
接下來,路西斯向莉霞進行了一係列的提問。
例如如何執行她所籌劃的戰略,如何重新建立秩序,如何讓國家更好,如何讓人接受現狀,如何安置舊勢力等等問題。
莉霞對於這些問題都早有預案,回答起來沒有半點遲疑,非常輕鬆的將它們全部回答了一遍。當然她隻回答大致的方向,因為詳細的方針可不是現在就能定下來的,得等到時候才能按照現狀給出。
在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後,路西斯也正式認可了莉霞。
“最後,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路西斯問道,“您準備在那個冒險者小隊停留多久?”
在肯定了莉霞素質後,他抵達了跟米拉相同的結論,那就是黎帆的存在對於莉霞來說是很多餘的,那個少年是她的弱點,是她的軟弱,是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還要再待個一年半吧,放心我會通過特雷吉雅與你們聯係的,就這樣。”
莉霞轉身離開道館,抬頭仰望晴朗的藍天。
天空中的太陽綻放著耀眼的光輝,好似能夠將地上的罪惡洗滌乾淨。
少女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倦怠,輕輕搖頭,走向前方。
她在今天決定了自己未來的道路,充滿著犧牲的道路,必然迎來破滅的道路。
“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以什麼表情迎接我呢?會微笑嗎?還是苦笑呢?”
“真是,一點都不值得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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