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聖輪教廣場上金光流轉,上萬教徒身著白袍,在聖輪圖騰下虔誠叩首。
此起彼伏的頌禱聲裹挾著檀香,在熱浪中凝成粘稠的霧靄。周小劍立在三丈高的白玉祭台上,玄色道袍被罡風掀起獵獵衣角,目光卻越過人群,投向遠處民居方向。
小翠親手縫製的香囊還揣在懷中,那清甜的茉莉香混著她發間的皂角味,總在深夜攪得他輾轉難眠。
還有薇姐眼尾那抹若有若無的紅暈,晚揉姐執劍時修長的指尖,愛珍姐溫軟嗓音裡藏著的嗔怪……這些畫麵在他腦海中不斷閃回,攪得心口像是被三昧真火灼燒。
“聖主今日為何心神不寧?”大祭司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周小劍渾身一僵,餘光瞥見那老者布滿皺紋的臉上,渾濁的眼珠正盯著自己。
他強壓下心頭煩躁,抬手虛按:“無妨,天魔入侵在即,本座在推演陣法。”
廣場上的頌禱聲突然變得整齊劃一,聖輪圖騰上的符文泛起刺目金光。
周小劍下意識眯起眼,卻見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濃鬱的天地元氣瘋狂湧入祭台。他心頭猛地一跳——不是說好還有三日才會引動天地異象?
虛空中,法則之力凝成的鎖鏈無聲浮現。周小劍臉色驟變,指尖剛掐出法訣,那鎖鏈已如靈蛇般纏上腳踝。
劇痛從丹田炸開,仿佛有無數鋼針在經脈裡遊走。他踉蹌半步,祭台下的教徒們這才驚覺變故,此起彼伏的驚呼中,周小劍聽見自己骨節錯位的脆響。
“聖主!”人群騷動起來,大祭司蒼老的聲音在混亂中格外清晰:“這是天道接引!聖主功德圓滿,即將破碎虛空!”
劇痛讓周小劍眼前泛起白霧,意識卻愈發清明。他想起半月前在藏書閣翻閱的古籍,其中記載著每任聖主飛升時,都會引發天地異象。可他明明還沒……
“小翠!”周小劍突然嘶吼出聲,鎖鏈瞬間收緊,勒得他嘴角溢出鮮血。他猛地轉頭,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薇姐!晚揉!愛珍!還有小雲!等我回來!”
留影石前,小翠手中的繡帕“啪嗒”落地。她看著畫麵中周小劍被法則之力拉扯的身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薇姐顫抖著扶住桌案,晚揉握緊腰間的劍,愛珍彆過頭去擦拭眼淚!
“胡說!”小翠紅著眼眶厲聲道,她抓起留影石,對著畫麵大喊,“周小劍!你敢不回來,我就把你藏的酒全倒掉!”
祭台上,周小劍突然笑出聲。劇痛中,他運轉最後的靈力,將聲音凝成實質傳向四方:“三年後天魔入侵,等我歸來,定護你們周全!
”話音未落,虛空轟然裂開,璀璨光芒中,周小劍的身影化作流光消散。
整個仙武大陸都沸騰了。聖輪教的信徒們跪倒在地,高呼“聖主萬歲”的聲音震得雲層翻湧。
而在大陸各處,那些曾受過周小劍恩惠的散修、被他解救的凡人,此刻都朝著虛空方向鄭重行禮。
“他是去為我們尋生路了。”一位白發老修士望著天際久久未動,“三百年前預言中的救世主,終於踏上真正的征程。”
深夜,小翠的小院裡。五個女子圍坐在石桌旁,月光為她們披上銀紗。桌上擺著周小劍最愛吃的桂花糕,早已涼透。
“我不信他會食言。”薇姐端起茶盞,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當年他在妖獸口中救我時,也是這樣的眼神。”
晚揉摩挲著劍柄,目光落在遠處山巒:“我去把後山的劍陣再加固一遍,天魔來犯時,我們不能拖他後腿。”
愛珍起身收拾殘羹,輕聲道:“明日我去藥廬多備些丹藥,總要護好城裡百姓。”
小翠盯著留影石,上麵周小劍最後定格的笑容漸漸模糊。她握緊拳頭,指甲刺破掌心卻渾然不覺:“我要變強,變得和他一樣強。”
雲層之上,法則之力凝成的漩渦緩緩消散。某個神秘空間中,正在沉睡的古老存在突然睜開眼。暗紅色的豎瞳映照著仙武大陸的方向,沙啞的笑聲震得空間震蕩:“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所謂救世主,不過是最好的祭品。”
而遠在千萬裡外的周小劍,在劇痛中緩緩睜開眼。陌生的天地法則衝刷著經脈,他望著頭頂暗紫色的天穹,嘴角勾起一抹狠厲:“天道不容我,天魔覬覦我?很好,等我歸來,這天地,都要為我而變!”
夜色漸深,仙武大陸在平靜中醞釀著風暴。三年之約,既是挑戰,也是新生。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個少年王者歸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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