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宿羽塵一聲令下,聲音斬釘截鐵,在爆炸殘留的硝煙味和遠處逼近的引擎轟鳴中顯得格外清晰。他迅速分配任務,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櫻醬!阿加斯德姐姐!爆炸術式的核心交給你們倆了!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咱們要給獨三師這幫‘貴客’,準備一場終身難忘的、最‘璀璨’的煙花表演!記住,動靜要大,場麵要‘亮’!”
“嶽母!清婉!英子!莎雪!跟我來!咱們去‘撿破爛’!把地上、車上所有能響、能炸的玩意兒,統統給我搜刮過來!一個都彆落下!”他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皮卡殘骸和散落的裝備。
緊接著,他大步流星地衝到那輛傷痕累累但依舊堅挺的防彈商務車旁,“咚咚咚”地敲了敲車窗玻璃。車窗降下,露出江祖平那張驚魂未定又帶著點茫然的臉。
“江科長!彆貓著了!出來搭把手!”宿羽塵語速飛快,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阿加斯德姐姐和櫻醬在那邊搞‘藝術創作’布置大型爆炸術式),您老也彆閒著!您那包裡的‘小玩意兒’,是時候派上大用場了!咱們聯手,給這幫追兵整一桌‘滿漢全席’,讓他們一次‘吃’個夠,撐到去見閻王!”
江祖平推開車門,腳步有些虛浮地下了車。他環顧四周:燃燒的車輛殘骸還在冒著黑煙,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獨三師士兵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焦糊和汽油混合的刺鼻氣味。遠處地平線上,那一片密密麻麻、如同繁星般快速移動的車燈光點,正帶著沉悶的引擎咆哮聲,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那陣勢,看得他頭皮發麻,心裡直打鼓。
他咽了口唾沫,臉上露出明顯的猶豫和擔憂,湊近宿羽塵壓低聲音道:“我說小宿啊……咱們這麼乾……是不是……有點太過了?這……這埋陷阱搞大爆炸……聽起來怎麼跟恐怖分子的路數似的?咱們可是代表龍淵的官方人員啊,這影響……不太好吧?”
宿羽塵聞言,臉上的輕鬆瞬間消失,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甚至透著一絲壓抑的憤怒。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隻是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聲音低沉而有力:
“江科長,您這話,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我舉雙手讚成!但在這裡,在緬北……對付獨三師這幫雜碎……”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滿腔的怒火壓下去,“您知道他們招兵的‘規矩’是什麼嗎?不是什麼體檢政審,是他媽的‘投名狀’!想入夥?行!拿你至親的人頭來換!父母、兄弟、姐妹、老婆孩子……挑一個你最親的,親手宰了!提著腦袋來!隻有這樣,手上沾滿了至親滾燙鮮血的畜生,才有資格扛起獨三師的槍!這是我當年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這裡的每一個兵,有一個算一個,都他媽的背著血親的命債!都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活畜生!對付這種東西,您還跟我講什麼手段?講什麼影響?!”
江祖平聽得目瞪口呆,一股寒意順著脊椎骨直衝腦門,臉上的猶豫瞬間被震驚和難以置信取代:“什……什麼?!竟……竟然這麼喪心病狂?!小宿,這……這是真的?你……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剛才在車裡聽你和那個蘇昂說話,好像……你們還挺熟?難道你以前……跟他們打過交道?”
宿羽塵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地上昏迷如死狗的蘇昂身上,眼神複雜,帶著一絲深沉的疲憊和厭惡。他沉默了幾秒鐘,才深深歎了口氣,仿佛要將那段不堪的回憶吐出來:
“算是……‘合作’過吧。七年前,一個叫‘犧牲旅’的極端恐怖組織,被我們蒼狼傭兵團聯合其他幾支隊伍,從北印度巴基斯坦那邊一路攆狗似的趕到了緬北。這幫雜碎到了這邊,更加無法無天,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搞得天怒人怨。當時我們蒼狼是掛靠在聯合國維和框架下的合法武裝,貔貅國政府自己搞不定,就通過聯合國委托我們,還有其他一些傭兵團,進入這片區域‘剿匪’。名義上呢,是配合貔貅國的地方部隊一起行動……”他嘴角勾起一抹極其諷刺的冷笑,“您猜猜,當時派來‘配合’我們的‘友軍’是誰?就是他媽的獨三師!蘇昂的部隊!”
宿羽塵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那段時間,我們可真是開了眼了!領教了什麼叫真正的‘非人作派’!當著我們的麵虐殺俘虜、屠戮村莊、奸淫擄掠……簡直罄竹難書!可當時呢?他們頂著貔貅國政府‘地方武裝力量’的合法帽子,我們這些外人,除了乾看著,又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憋屈啊!所以……江科長,您說,今天這‘煙花’,該不該放?放得痛不痛快?!”
江祖平臉上的最後一絲猶豫徹底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真相點燃的、近乎冷酷的憤怒!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如同淬火的刀鋒,閃爍著寒光:“操他媽的!原來如此!這幫披著人皮的畜生!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乾!必須乾!乾他娘的!今天咱們就替天行道,把這幫滅絕人性的玩意兒,統統送進地獄油鍋裡炸個透!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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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他狠狠關上車門,動作麻利地打開隨身的戰術背包,裡麵赫然是厚厚幾遝裁剪整齊、畫著朱砂符文的黃紙——正是他的“原子爆破符”和“三昧真火符”!他眼中再無半點遲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技術專家即將完成傑作的專注和興奮。
“看道爺我的!”江祖平低喝一聲,手指如飛,開始在周圍的地麵、車輛殘骸的陰影處、甚至屍體堆不易察覺的縫隙裡,飛快地粘貼符籙,並用特製的“原子筆”在關鍵節點勾勒出玄奧的引爆符文!他的動作精準而高效,每一張符籙、每一道符文的位置都經過精心計算,確保能最大程度地引發連鎖反應。這些道符陷阱,如同致命的毒蛇,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戰場環境。
更精妙的是,他布置的這些道符陷阱,其能量回路並非獨立,而是巧妙地與不遠處阿加斯德和安川重櫻正在布置的大型魔法術式陣圖的核心節點相連接!阿加斯德用神力在地麵刻畫出繁複的金色光痕,如同流淌的熔岩;安川重櫻則用靈力引導著符咒,編織成一張無形的能量大網。江祖平的道符陷阱,則如同給這張網掛上了無數威力倍增的“手雷”!
三者合力,一個前所未有的、融合了東方道術、北歐神力與東瀛靈術的超級複合爆炸陷阱正在迅速成型!其蘊含的毀滅性能量,讓空氣都仿佛在微微扭曲、發出無聲的哀鳴!江祖平甚至有把握,就算是傳說中的主神級強者,一腳踩進這個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裡,也得被炸得灰頭土臉,元氣大傷,夠他喝上一大壺的!
另一邊,宿羽塵帶領的小分隊效率極高!沈清婉雙臂覆蓋蛇鱗,力大無窮,輕鬆掀翻燒得隻剩骨架的皮卡,從車鬥裡拽出成箱的炸藥和火箭彈;笠原真由美身法如電,精準地從屍體腰間和散落的裝備包裡搜刮出手雷;天心英子則負責清理路徑,村雨刀寒光閃過,凍結的武器箱鎖扣應聲而斷,露出裡麵碼放整齊的地雷;莎雪則利用凍氣,將一些散落的汽油桶快速冷卻,防止提前引爆,同時製造出更多“冰炸彈”。
在宿羽塵的指揮下,他們將這些搜刮來的爆炸物——炸藥塊、集束手雷、反步兵地雷、火箭彈彈頭,甚至那些被莎雪凍成冰坨的汽油桶——巧妙地布置在通往陷阱核心的必經之路和開闊地帶,形成了一個密集的小型雷場!這些物理爆炸物,與三位“大師”精心構築的術式陷阱相互嵌套、層層疊加!這片區域,已然化作一個真正的死亡絕域!彆說血肉之軀的士兵,就算是天兵天將誤入此地,也絕對會被炸得七葷八素,扒掉幾層皮才能僥幸脫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緊張的氣氛如同拉滿的弓弦!十幾分鐘後,隨著最後一張“三昧真火符”被江祖平小心翼翼地嵌入陣眼,整個複合爆炸陷阱終於宣告完成!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仿佛隨時要爆發的毀滅氣息!
就在這時,懸浮在半空警戒的阿加斯德再次發出急促的警報,聲音穿透夜空:“羽塵!他們來了!已經衝過前麵那個斜坡!距離咱們不到五公裡了!黑壓壓的一片,至少幾十輛車!撤!趕緊撤!”
宿羽塵聞言,眼神一凜,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俯身準備去拽地上昏迷的蘇昂。就在他彎腰的瞬間,目光掃過遠處敵軍車隊中打頭陣的幾輛裝甲車,其中一輛嶄新的、塗裝著迷彩塗裝的裝甲車引起了他的注意——csk181“猛士”!
他心思電轉:自己這邊九個人算上昏迷的蘇昂),如果擠在防彈商務車裡,空間太局促,遇到複雜路況或者交火,靈活性太差。而且需要有人開車,他和江祖平誰開都不太合適。那輛“猛士”裝甲車空間更大,防護更強,動力更足,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改變計劃!”宿羽塵當機立斷,對著眾人大吼,“全體注意!放棄商務車!立刻轉移上那輛‘猛士’裝甲車!江科長,清婉!商務車上的重要裝備和資料,三分鐘內全部轉移過去!快!動作快!”
命令一下,眾人立刻行動起來,如同精密的齒輪開始高速運轉!
阿加斯德反應最快,她一個俯衝落到那輛“猛士”裝甲車旁,手指對著車門鎖孔隔空一點,口中低喝:“開鎖術——解!”
哢噠!
一聲輕響,厚重的裝甲車門應聲彈開!宿羽塵衝過去一看,心中狂喜——車鑰匙竟然就插在點火開關上!省去了暴力破解或者技術開鎖的麻煩!
“快!東西搬上車!人上車!”阿加斯德一邊警惕地盯著遠處越來越近的車燈光,一邊焦急地催促。
沈清婉展現出驚人的力量,覆蓋蛇鱗的雙臂如同起重機,輕鬆提起商務車後備箱裡沉重的裝備箱,健步如飛地衝向“猛士”;江祖平則抱著他的寶貝道術箱和筆記本電腦,連滾帶爬地跟上;安川重櫻和笠原真由美負責警戒和斷後;天心英子最後一個從商務車裡出來,順手將幾件散落的小型裝備撈在手裡。莎雪則化作一道寒氣,率先飄進了裝甲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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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羽塵將死狗般的蘇昂粗暴地拖起來,扛在肩上,最後一個衝向“猛士”。在確認沒有遺漏任何重要物品後,他扛著蘇昂擠進了裝甲車後排。厚重的裝甲車門“哐當”一聲重重關上,將外界的喧囂和危險暫時隔絕。
“坐穩了!”阿加斯德早已坐在駕駛位,熟練地擰動鑰匙。強勁的柴油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車身微微一震。“猛士”裝甲車如同蘇醒的鋼鐵巨獸,猛地竄了出去,輪胎卷起漫天塵土,迅速加速,朝著與獨三師大部隊相反的方向,也是國境線的方向,疾馳而去!
……
五分鐘後。
獨三師增援部隊的主力,如同一條鋼鐵長龍,終於抵達了這片如同被颶風肆虐過的戰場邊緣。車隊緩緩停下,刺眼的車燈將這片區域照得亮如白晝。
一輛皮卡車鬥裡,一個年輕的士兵搓了搓被夜風吹得發涼的手臂,對著旁邊一個靠在機槍架旁、叼著煙的軍官抱怨道:“連長,您說師長他老人家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這深更半夜的,覺都不讓睡踏實,把咱們全拉出來……說是抓肥羊,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來的肥羊?彆是拿兄弟們開涮吧?”
那被稱作連長的軍官斜睨了自己的親兵一眼,沒好氣地吐了個煙圈:“操!師長的心思,老子哪猜得透?說是逮大魚,讓咱們跟著壯聲勢、以防萬一唄!”他壓低聲音,帶著點牢騷,“不過啊,你小子記住嘍!真有好事,能輪到咱們這些後娘養的?一會兒都給老子機靈點!槍口抬高點!眼睛放亮點!要是情況不對,風緊扯呼!保命要緊!彆傻了吧唧地往前衝,給人家當炮灰!聽見沒?”
“明白!連長!”周圍的幾個心腹士兵紛紛點頭,臉上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大部隊的士兵們開始下車,端著槍,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當他們走近那十幾輛被遺棄的皮卡殘骸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撲麵而來,所有人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嘶……這……這他娘的是咋回事?”一個士兵指著那些皮卡,聲音帶著驚恐的顫抖。
隻見那些皮卡車身上,竟然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在車燈下閃爍著詭異寒光的堅冰!輪胎、車門、引擎蓋……全都凍得結結實實,如同剛從冰庫裡拖出來!可問題是,現在明明是緬北悶熱的夏夜,氣溫少說也有三十多度!汗水正順著士兵們的脖子往下淌!這冰……是哪來的?見鬼了?!
再往地上看,眼前的景象更是讓所有士兵倒吸一口涼氣,頭皮陣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