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鳶、安川重櫻和天心英子三人,像三隻剛出土的兵馬俑,灰頭土臉地坐在坑底,聽著頭頂傳來的、毫不掩飾的偷笑聲,感覺肺都要氣炸了。特彆是林妙鳶,腰摔得生疼,感覺像被大錘掄了一下。
“哎喲喂……拉我一把啊!看戲呢你們!”林妙鳶揉著老腰,沒好氣地朝坑口伸出了手。
宿羽塵趕緊憋住笑,探身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從坑裡拽了上來。林妙鳶一瘸一拐地站穩,捂著腰,疼得齜牙咧嘴,眼神像刀子一樣剜向宿羽塵:“我說老公!這坑……不會是你親手挖的吧?合著你擱這兒玩‘坑妻’呢?想把我摔成兩截兒好繼承我的花唄是吧?”
宿羽塵撓了撓頭,臉上帶著點小得意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嘿嘿……妙鳶,這坑……確實是我挖的。”看到林妙鳶眼神更凶了,他趕緊解釋,“你聽我說嘛!既然是搞障礙訓練,模擬實戰環境,那陷阱大坑這種東西,怎麼能少呢?對吧?想當年我們在蒼狼傭兵團那會兒,訓練場裡埋的可都是真家夥!絆雷、跳雷、壓發雷……雖說引信都拆了,但那陣仗!那氛圍!踩錯一步,教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噴死!咱這訓練,不能像小孩過家家似的,必須得玩真的,才能練出真本事,關鍵時候才能保命啊!”
這時,安川重櫻還是那個冷著臉的殺手櫻)也揉著摔疼的胳膊爬了上來,她皺著眉,不滿地瞪著宿羽塵:“羽塵!道理我們都懂!可你也不能……不能每個障礙後麵都挖個坑等著我們跳吧?這也太缺德了!防不勝防啊!”她感覺自己十幾年的殺手訓練,在這連環坑麵前有點不夠看。
笠原真由美溜溜達達地走過來,伸出保養得宜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安川重櫻的額頭,臉上帶著“你還是太嫩”的戲謔笑容:“過分?這就算過分了?重櫻啊重櫻,你跟老娘我練了十幾年,怎麼?才安逸了一個月,這點小陷阱就把你難住了?看你摔得跟個土撥鼠似的,為娘我這心裡啊,拔涼拔涼的!以後怎麼放心讓你出去執行任務啊?”那語氣,活脫脫一個嫌棄自家孩子不成器的老媽。
安川重櫻被戳得腦袋一歪,殺手氣場瞬間破功,對著自己親媽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嘴硬道:“我……我就是一時大意!沒留神!媽你放心!下次!下次我要是再掉坑裡,我就……我就把坑填了再走!”那不服輸的小模樣,倒是恢複了點少女心性。
最後爬出來的是天心英子。她摔得最慘,還被壓在最下麵,爬起來時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小臉皺成一團。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非但沒抱怨,反而兩眼放光,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一旁抱著巨斧、宛如雕塑的阿加斯德,語氣帶著一種發現新大陸的興奮:
“阿加斯德姐姐!我覺得……這個訓練場,還能再狠點!特彆是最後衝刺那個魔法陣!太刺激了!就是太少了!前麵應該多布置幾個!觸發時間再隨機點!噴火、噴冰、噴毒霧模擬的)……都安排上!這樣才能真正練出極限反應!現在這程度……感覺還不夠勁兒啊!”
“噗——!”正在揉腰的林妙鳶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像看外星人一樣瞪著天心英子,聲音都劈叉了:“英子!你……你沒摔傻吧?還是剛才腦袋著地了?這破訓練場還不夠坑人?你還嫌難度低?你……你該不會有什麼隱藏的受虐傾向吧?!”
天心英子小臉一板,神情異常認真,完全不像開玩笑:“妙鳶姐!我才不是什麼受虐狂!我是認真的!你想啊,如果咱們現在麵對的不是訓練場,而是某個凶險的古墓或者失落遺跡呢?裡麵的機關陷阱會跟你講道理、給你第二次機會嗎?踩錯了就是粉身碎骨!現在訓練不玩命,真遇到事就得丟命!為了以後能活著回來,我覺得訓練就得往死裡練!逼出自己的極限才行!”她的小拳頭握得緊緊的,眼神裡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和對未知挑戰的向往。
林妙鳶被她這番話說得一愣,好奇地問:“英子,聽你這意思……你以前經曆過類似的地方?難道小小年紀,你還真去探過什麼險不成?”
天心英子的眼神飄向遠方,帶著點追憶:“嗯……倒也不算真正的探險。小時候,父親帶著我在深山裡修行過很長一段時間。他總跟我講江戶時代那些傳奇大盜的故事,特彆是石川五右衛門!說他飛簷走壁,出入各種機關重重的古墓和秘窟,盜取無數稀世珍寶……”她的聲音漸漸帶上了一絲憧憬,“父親講得繪聲繪色,那些精巧的機關、致命的陷阱、塵封的寶藏……聽得我呀,心馳神往!從那時候起,我就特彆迷這些東西,夢想著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一樣,親自去探索那些充滿神秘和危險的古代遺跡,要是能親手摸到一兩件傳說中的寶物,那這輩子,可就值啦!”她的小臉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
“哇!英子你喜歡探險啊?”林妙鳶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立刻來了精神,“嘿!那你可問對人啦!我跟你說!就幾個月前!我跟羽塵,還有清婉師姐,我們仨就乾了一票大的!”她一把摟住天心英子的肩膀,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我們追著一夥不開眼的盜墓賊,嘿!你猜怎麼著?竟然找到了傳說中元朝皇帝的陵墓!元帝陵!那場麵,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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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鳶口才了得,把元帝陵的經曆講得跌宕起伏,引人入勝。從追蹤狡猾的盜墓賊,到發現隱秘的地宮入口;從穿過布滿詭異壁畫的甬道,到遭遇成群結隊的機關木偶兵;特彆是講到地宮深處,那被邪惡力量複活的、穿著破爛龍袍的僵屍忽必烈,力大無窮,刀槍不入,追著他們滿地跑時……天心英子聽得是大氣都不敢出,小拳頭捏得緊緊的,完全沉浸在了故事裡。
講到最高潮處,林妙鳶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英子!你絕對猜不到!最後我們是怎麼乾掉那個僵屍皇帝的!”她猛地一指旁邊正想溜去廚房的宿羽塵,“就是你主公!他!他直接撲上去!一口咬住了那僵屍皇帝的脖子!跟吸血鬼似的!硬生生把那家夥吸!乾!了!你就說,虎不虎?!猛不猛?!”
“啊——?!”天心英子驚得小嘴張成了o型,能塞進一個雞蛋!她雖然見過宿羽塵在對抗墮落女武神時吸過阿加斯德的血,但萬萬沒想到,自家主公還有這麼“生猛”的前科!她猛地轉頭,用一種看史前怪獸般的、充滿了震驚和敬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宿羽塵,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宿羽塵被這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感覺像被x光掃過,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乾咳兩聲:“咳咳……那個……英子你彆聽妙鳶瞎吹……當時……那不是被逼急眼了嘛!惡向膽邊生!總不能真讓那老粽子衝出去禍害平京城吧?是吧?是吧?”他試圖用正義的理由掩飾自己的“虎”。
旁邊的笠原真由美看熱鬨不嫌事大,抱著胳膊,一臉嫌棄地咂嘴:“嘖嘖嘖~噫~原來你小子以前就這麼虎啊?生啃僵屍脖子?老娘我真是開了眼了!說真的,你這種愣頭青居然能活到現在……該不會真有什麼神仙菩薩在暗中保佑你吧?”
宿羽塵苦笑著搖搖頭,一臉滄桑:“要真有神仙保佑,我頭二十五年還能混得那麼慘?喝水塞牙縫,放屁都砸腳後跟?純屬運氣好,閻王爺看不上,僥幸撿了條命罷了……行了行了,看你們摔得跟泥猴似的,也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他趕緊找了個借口,腳底抹油溜進了廚房,逃離這尷尬的現場。
林妙鳶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堪比丐幫九袋長老的“戰損限定版”衣服,無奈地歎了口氣:“唉~看來以後訓練,還得換那身結實的練功服啊。這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不抗造了,一次就報廢……對了,重櫻,英子,你倆這一身泥,要不要先去洗個澡?臭烘烘的彆上桌啊!”
安川重櫻點點頭,拍打著身上的土:“嗯,是要洗洗。今天算我大意了,陰溝裡翻船……下次,我肯定不會再像某隻‘秋田’同學一樣,傻乎乎地往坑裡跳了!”她意有所指地瞟了天心英子一眼。
天心英子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跳起來反駁:“啊對對對~也不知道是那隻笨‘烏鴉’自己眼神不好掉坑裡,還連累我一起摔了個狗啃泥~還好意思說彆人呢!”
安川重櫻毫不示弱,立刻揭短:“嗬~也不知道是誰,被鐵絲網底下那堆塑料蠍子毒蛇嚇得吱哇亂叫,爬得比兔子還快,差點把褲子都磨破了~”
“你胡說!我那是戰術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