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了。
難怪許辛苑說話做事都和正常人不一樣,而且速度還那麼快。
估計是從小在山裡長大的緣故,跟很多人都不一樣。
“她是不懂那麼多事情,但人不壞。”佟寶國知道李京飛擔心什麼,他安慰道,“老李,我知道你擔心孩子,她雖然和常人不一樣,但是不會拿孩子的命開玩笑。”
李京飛更愁了。
“希望如此吧。”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不問了。這麼一問,心裡更堵得慌了。
李京飛幾乎一夜未眠。
同樣沒睡覺的李家人,正坐在靈堂上數撫恤金。
李寶德蹲在院子裡瞅著旱煙,他媳婦在數錢,小兒子盯著他媽手裡的錢,眼睛裡都在冒光。
“媽,多少錢?”
李春雷迫不及待想伸手,才把手伸過去就被焦淑英一巴掌給拍了下去。焦淑英瞪了一眼小兒子,沒好氣地罵道:“你想乾啥?告訴你,這個錢是你哥的賣命錢。他人都死了,這個錢是我和你爸的。跟你可沒任何關係。”
李春雷被打了也不生氣,還笑嘻嘻地說:“我當然知道。媽,我哥都死了,他媳婦咋還沒來?你不是說,許家早就把人送過來了嗎?這都幾天了?就算是走路過來,也該到地方了吧?”
“人沒來才好,人要是來了,咱們還得多個長嘴的。你一個大小夥子,一頓吃多少心裡沒數嗎?你哥死了,她來有啥用?還連累咱們都吃不飽飯。”
焦淑英本來還想著,大兒子結婚,把媳婦帶到部隊去隨軍。誰知道大兒子說是去接媳婦,等了這麼多天,人沒領回來,倒是傳來了死訊。
“給我當媳婦唄?反正咱們家的聘禮都出了。我哥還給買了三轉一響,又給了三百五十塊錢。其中五十是給我嫂子,讓我嫂子買新衣服的。”
李春雷餓了,抓起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說:“我哥死了,這媳婦我娶了,你們還能省下一筆錢,多好。”
“你想得美。許家的姑娘什麼樣,你心裡沒點數嗎?你以後肯定是要娶廠裡的姑娘的,廠裡的姑娘好看,能乾。一個月還有好幾十塊錢的工資。到時候你媳婦養你一個人,你們倆也能把日子過的好。”
焦淑英心疼小兒子,也縱容小兒子,小兒子跟她伸手要錢,她沒有不給的。可不代表她願意連兒媳婦一起養著。
“那聘禮咋整?”
李春雷也就是嘴上說說,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娶媳婦上頭。
“還能咋辦,等過幾天,我請個假,跟你爸爸一起去一趟,把聘禮都要回來。去年說好了今年要結婚,你哥才把聘禮什麼的都送過去,誰知道今年婚還沒結成,你哥就死了。這許家還挺晦氣的。”
焦淑英說著狠狠瞪了眼在旁邊裝死的李寶德。
她開口罵道:“你說你也是,都不問問,就乾隨便給兒子定親。那個小丫頭剛出生,就把爹媽克死了。這才要進咱們家門,就把咱們大兒子給克死了。真要是進了咱們家的門,那豈不是要把咱們一家都克死?”
不行!
她說什麼都不會讓許家那個小喪門星進門的。
她把六百塊錢撫恤金用手絹包好,緊緊地攥著手裡,眼神堅定地說:“咱們得去一趟許家,把這門婚事解除了。然後再把聘禮都要回來,絕對不能便宜了許家。”
李寶德沒說話,焦淑英一腳踹過去:“我問你話呢,你聽到沒有?”
“聽見了,等我這次出車回來,能休上幾天,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李寶德是在礦上跑大車的,一出去就是好幾天才能回來,跑車的時候,日子非常苦。
車上沒暖風,冬天一到可受罪了。
走夜路更害怕。
李寶德開車的時候,不敢說話,後來漸漸地也就不愛說話了。
“行,就這麼定了。”
焦淑英這才滿意。
李春雷伸手,舔著臉跟他媽要錢,焦淑英繃著臉,從兜裡拿出一塊錢遞過去:“趕緊滾,明兒一早就回來,你哥要下葬了。”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