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家夥都回去吃飯。
農場家屬院和機械廠、棉紡廠這邊的家屬院,大喇叭同時響起。
“咳咳,都能聽見嗎?”
“同誌們,秋收的季節又到了。家家戶戶都出了勞動力,為我們的秋收任務添磚加瓦。為了提高我們的秋收效率,為了更加的公平公正,農場決定,大家按照一畝地活算一天來算工分。女同誌扒苞米也很辛苦,但是男同誌還要裝苞米秸稈,扛麻袋裝車。所以,女同誌依舊是八公分,男同誌十公分一天。”
……
家家戶戶都豎起耳朵聽。
許辛苑坐在黎響麵前,拿著一根果丹皮嚼。等通知結束,許辛苑問黎響:“我今天一個半天,乾了彆人一周才乾完的活。和董老師平分的,我們倆每人105個工分。你給我算下,這些工分多少錢?”
“???”
黎響想問什麼,許辛苑就先他一步開口:“我有聽你的,沒有太突出。你知道我力氣很大的。我就掰掉一個玉米扔過去一個,再把玉米秸稈連根拔掉。其實不費力氣,就是要慢慢地從這頭走過去,再走過來,再走過去,就這麼來幾個來回而已。”
聽到許辛苑的描述,好像也不太出格。
他乾咳一聲,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你不會算數嗎?”
“你平時買冰棍算的不是很明白嗎?”黎響問。
“那不用算,看一眼就記住了。一毛錢的賬,我還是算的明白的。就是這個一畝地,工分啊什麼的,我好像不太行。”許辛苑說完,黎響沉默了。
他之前似乎主要是抓她識字的問題。
而且,她平時買飯,買冰棍吃的時候,都還算得很明白。更不要說,她還在草稿紙上寫了那麼一個公式,任誰都想不到,她不會這麼簡單的算術題。
這叫啥?
燈下黑。
“我來跟你算。咱們這兒,十公分,八毛。105個工分就是八塊四。”黎響還在本子上寫下演算過程,以及公式。
許辛苑眼睛倏地一亮:“什麼?我一個上午就賺了這麼多錢?當農民真好,我不想當老師了!等發了工資,我就和校長說,我徹底不當老師了。”
黎響差點沒把鋼筆的筆尖紮進去。
“農活是有,可是很辛苦的風吹日曬……”
“那是彆人,我乾活很快的。”許辛苑得意地跟黎響說,“你不知道吧?我承包了一百畝地的活。一畝地我能得二十個工分,一百畝地就是兩千個工分。兩千個工分是多少錢?”
黎響:“一百六十塊。”
“你看看,我一個月才二十塊。這可是我乾了……”她頓住,扭頭看黎響。
黎響:“八個月。”
“對,這就是我八個月的工資啊!”許辛苑這麼一算,頓時興奮起來,“那你說,我再承包一百畝的地,乾完豈不是就是能賺一年多的工資了?那隻需要乾幾天活,剩下的時間都可以休息。”
新腦子可真好使。
黎響竟然找不到反駁的點。不得不說,她賺的是比彆人多,非常多。
“你以後不想上班也可以的。秋收分幾次,翻地用的是拖拉機,但是要把地修成壟也需要人力的。再就是種小麥,收割小麥。收個豆子,挖土豆,扒苞米等等。你一年到頭可以賺很多錢。”黎響不希望她去乾農活,太辛苦,“你每年,隻需要收個秋就行,扒苞米很適合你。”
許辛苑驚訝地問:“原來還有這麼多活要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