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黎響肩頭打著哈欠,勉強睜了下眼睛,又閉上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話造成多少人的尷尬。
張宏民看了看麵色難看,卻又極力維持風度不讓自己看著已經很破防的許成均,又看看強忍著笑很是同情地看著他,或許已經給他暗示過無數次,但他都沒看到的路成岩。最後絕望地看向黎響問道:“這……這是你老丈人?”
不是說他沒老丈人嗎?
“是的。”黎響一錘定音。
張宏民心裡哀嚎,完了完了!
他怎麼當著人家麵說這些話呢?
彆說黎工很好,就算黎工再好,他也不能當著人家老丈人麵說這些話。老丈人都是看自己的女婿不爽的,就算偶爾看著順眼兩次,那也隻是偶爾。
過了那個時間,依舊是很不順眼的。
“那個……嗯,許……”叔這個字他是喊不出來的。
許哥?
可是他看著比自己還年輕啊!
張宏民想開口給人家賠個不是,奈何張開嘴就在稱呼這裡卡住了。
“叫他許處就行。”路成岩看夠了樂子,終於做了一回人。
張宏民感激地看了眼路成岩,乾笑著給許成均賠禮:“許處,您就當我說的話是放屁的話。千萬彆往心裡去,我這都是開玩笑的。”
許成均麵不改色地說:“聊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張宏民正要順著許成均的話往下說,許辛苑跟詐屍似的說:“那不行。黎響本來就值得,憑啥不能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
黎響:“……”
祖宗,我叫你祖宗了,彆說了成嗎?
你這是完全不想讓我有好日子過啊。
黎響幾乎哀求地看著許辛苑,奈何許辛苑沒睜眼。黎響把她的嘴捂住,跟麵色難看的許成均說:“爸,我先送辛苑回去睡覺。她應該還沒睡醒,這是夢遊了,才會說胡話。”
黎響直接把人扛起來,轉身就送回自己的房間。
他不該出來的,就應該守著許辛苑。
許辛苑還想要掙紮,他拍拍她說:“彆動。”
許辛苑瞬間變成乖寶寶,老老實實地掛在他身上。
回到房間,黎響把許辛苑放在炕上,讓她先躺好,又把被子給她蓋上,自己也跟著她躺下。
許辛苑順勢滾到他懷裡,黎響覺得這樣被人看見不好。
他想起來把窗簾拉上,可那跟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彆,更不好。
於是,就這樣僵持了半分。
黎響用被子把人包好,手伸進被子裡,握住她的手。許辛苑這才安穩下來,瞬間就睡得十分踏實。
她現在越來越像個人。
容易困,食量增大。
黎響心裡隱隱有些擔心,總感覺有些事情在失控,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在發展。
他靜靜地思考,一旦發生不可控的結果,要如何才能完美解決,或者是掩飾她的問題。
不知不覺間,他也睡著了。
外麵張宏民尷尬透頂,恨不得自己今天就沒張開過嘴。
他比任何時候乾活的速度都要快,相當專注。修好窗戶就帶著徒弟迫不及待地走了,都沒去跟黎響打招呼。至於錢的事,等黎響送過來吧。
他現在一秒鐘都不想在黎響家裡停留。
出了門,他跟徒弟吐槽:“你說這都什麼事?黎響的媳婦不是沒有爹媽,是個孤兒嗎?”
“我也不知道。”
張宏民的徒弟還是個小孩兒,十幾歲,沒成年,初中畢業就出來給張宏民當學徒。這個年紀,進不去機械廠,也進不去棉紡廠,隻能來學門手藝,將來也能在自己家裡乾。
許辛苑這一覺,睡到天黑。
黎響起來出去做飯,她才睜開眼睛,看著糊著報紙的屋頂。許辛苑盯著報紙上的字看了許久,才慢吞吞地坐起來。
好累啊!
許辛苑歎氣,總感覺自己一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她的力氣也沒回來,這感覺很不好,很沒安全感。
許辛苑抿著唇,瞪著外麵,院子裡的海棠果還沒摘完,口感不是沙沙的,麵麵的,而是有點脆,有點酸甜的那種。
她想吃!
許辛苑出門,想要上樹,折騰半天依舊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