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雲飛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這麼聰明，一下全部都猜到了。
“我沒說謊，我找了她很久。我的外婆上年紀了，身體一直很好。什麼養生，她就吃什麼。怎樣對身體好，她就怎麼做。她不是害怕死，她是害怕自己到死都沒見過自己最疼的女兒。”
傅明先愣住，他認真的打量曲雲飛，發現曲雲飛真的和曲明真長得很像。
再加上那張照片，讓人很難懷疑曲雲飛。
“我能知道她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曲雲飛知道自己問了，對方未必會回答。
他也從之前兩人的談話中得知，她失憶了。
問本人，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
“很長。”
“那就慢慢地說。”曲雲飛想知道。
傅明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
“她當初執行任務的時候，隻有十幾歲。以明真的身份出國。她的任務是保護我們國家的科研人才能夠順利回國。”
“那些人一旦發現他們要回國，肯定會進行阻攔，暗殺隻是最常見的手段。她打入敵人內部，冒著生命危險傳遞消息。直到三十多年前，她跟我說，她要去執行一下秘密的任務。”
“我有兩年沒見過她。我以為她死了，卻沒想到，再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傷。腹部的貫穿傷有兩個，胳膊斷了，腿也斷了，整個人泡在海水裡，奄奄一息。”
曲雲飛手裡的杯子哢嚓一下碎了。
他知道媽媽執行的任務很危險，卻從來都不敢想她真正經曆了什麼。
直到此刻聽見，他心如刀絞，恨不得找到那些人，把他們抽筋扒皮，千刀萬剮。即便如此，也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傅明先想到當年親眼看到曲明真的樣子，心就在抽痛。
午夜總是會從噩夢中驚醒，去試探她的鼻息。
他總害怕，害怕她會離開。
一年又一年，他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傅明先悲痛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很多人在暗處盯著，就是想看看誰是她的同夥。我看到她看到了我，眼底帶著喜悅，似乎有很多話要和我說。她在阻止我，不讓我過去。”
曲雲飛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可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傅明先苦笑，“我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卻沒想到，有同誌在暗處幫助我們，讓我順利帶走了她。她很堅強，嘴裡一直念著要回家。”
“我們逃亡的路上，有好多人暗中出手。我們一路走，一路走，在某位僑胞的幫助下，終於來到了這裡。好不容易，等她活過來時，她卻失去了記憶。”
“這幾十年，我從未停止過打聽她的家鄉。問了很多人，查了很多的資料。後來我才意識到，她的名字或許都不是真的。”
十幾歲離開家，到四五十歲，姓氏也是錯的。甚至不知道家鄉在何處，沒有任何信息。
想要找到她的家鄉，無疑是大海撈針。
“她想回家。”
傅明先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個和曲明真長得有幾分像的小夥子：“謝謝你能找過來……”
後麵的話，傅明先沒說，曲雲飛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