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動靜太大,周圍不少人紛紛投來目光。
一道溫熱的液體順著陸沉洲的側臉劃過,留下一道血跡。
顧明謙沒想到薑檸竟然會為了他出頭,心底忍不住雀躍,麵上卻還是一片風輕雲淡。
白若璃看到陸沉洲額角出血,嚇得臉色蒼白,“沉洲哥哥,你,你沒事吧?疼不疼呀?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陸沉洲像是被打懵了,眼睛死死盯著薑檸,絲毫未動。
於是白若璃把矛頭對準薑檸,“薑檸,你是不是有病,憑什麼要打沉洲哥哥,他也是為了你好,你和野男人在外麵亂逛,沉洲哥哥這是在擔心你的安危,你不領情就算了,憑什麼要出手打人……”
陸沉洲冷冷地打斷聒噪的聲音。“閉嘴。”
他的眼神逐漸從震驚難以置信,到現在晦暗不明地盯著薑檸。
陸沉洲伸手把粘在額角上的頭發往後捋了捋,留出完整的傷口。
男人本就長著一雙風流的桃花眼,英俊的臉上掛了彩,看著卻像是為了真愛勇敢拚命後留下的勳章。頗有種美強慘的既視感。
老天就是這麼不公,要給一個壞男人如此絕頂的外貌,就算做錯事也會被輕易原諒。
“薑檸。”
陸沉洲的眼神像是一條陰暗的毒蛇,開口的瞬間氣息把薑檸團團圍住,讓她窒息不敢動彈。
在二十多度的室內,薑檸第一次感到脊背發涼,渾身發冷。
陸沉洲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忽然輕笑一聲,“薑檸,原來你喜歡這樣悶騷無趣的……”
陸沉洲像是替薑檸感到惋惜,有些誇張地說,“你要是嘗過我的活,我發誓你這輩子都會忘不掉,也更不會去找一個這樣的悶葫蘆。”
“不過你要是想嘗……”陸沉洲大發慈悲地說,“我也可以滿足你。”
這種赤裸的話被他放在台麵上說出來,彆說薑檸了,就連方才看戲的路人也都不好意思的扭過頭不敢聽。
薑檸知道陸沉洲想讓她在顧醫生麵前難堪,可惜她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陸沉洲……”
“陸先生,”正當薑檸要說話時,顧明謙搶先一步開口,“薑小姐是您的妻子沒錯,可現在您又帶著一個懷孕的女人,跑來這裡騷擾她,還要自以為是地開著不入流的黃腔,您不覺得這很不得體嗎?”
“或許您是想要讓薑小姐難堪,可是您又有什麼資格讓她難堪呢?一個婚內出軌搞大彆人肚子的男人,難道這不是更讓人難堪嗎?”
白若璃急著要維護陸沉洲,可剛發出聲音就被扼住喉嚨,“你……”
“還有您,”顧明謙溫和的眼神帶著帶著嘲諷,“陸先生沒有道德情操,難道您知三當三就有道德了?既然懷孕了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見不得人,就該好好躲在你的角落裡。”
“您是不是還想說,不被愛的那方才是小三是嗎?那按照您的邏輯思維,強盜搶錢了是不是還得去怪那人錢包太鼓了?”
聞言白若璃竟然無法反駁,有些心虛的看向陸沉洲想要尋求安慰,可陸沉洲的視線全程都在薑檸身上。
薑檸不記得讓她不舒服的兩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她記得她最難堪的時候,準備渾身插滿刺,獨自一人“孤軍奮戰”的時候,顧明謙擋在她麵前,替她逼退了那些洪水猛獸。
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擋在薑檸麵前,替她解決問題。
原來被偏袒是這種感覺。
“對不起,”顧明謙有些心虛的看著薑檸,為自己方才的自作主張感到抱歉,“剛才是我唐突了……”
“嗯?”薑檸這才回過神,臉上第一次出現真誠的笑容,“沒關係,正好省了我不少力氣,我還要感謝顧醫生還來不及呢。”
薑檸笑起來很漂亮。本就美豔動人的臉更加生動,上挑的眼尾此時微微眯起,彎成了月牙狀。一雙眼睛濕漉漉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顧明謙這才發現她笑起來嘴角還有一顆小小的梨渦,有點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