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聽到“想法”兩個字,突然笑出聲來,肩膀微微晃動,連帶著袖口的銀紋都跟著閃了閃——那紋路不像繡上去的,倒像有生命的流光,隨著他的笑聲在布料上遊走。
“想法?哪有什麼想法。”他往旁邊飄了飄,腳尖根本沒沾地,就那麼懸在半空中,湊到萊爾丹剛修複好的法陣邊,用指尖戳了戳法陣邊緣的靈能光暈。光暈沒像往常那樣被觸碰後泛起漣漪,反而像遇到熱源的雪花,悄無聲息地縮了縮。“剛才在時空縫隙裡飄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這邊有股挺有意思的能量波動——又亂又脆,還帶著點沒被磨平的愣勁兒,就過來看看唄。”
萊爾丹的手指依舊扣著腰間的儲物袋,那裡藏著史聞家族最後的應急聖物“時光沙漏”,但他很清楚,麵對眼前這人,沙漏大概率和廢鐵沒區彆。剛才對方戳法陣的動作,看似隨意,卻精準掐斷了靈能流轉的三個節點——那三個節點是他故意留在法陣裡的“暗門”,連家族的長老都未必能一眼看穿,可這人就像看自家後院的菜地似的,隨手就點中了。
“您……是從其他世界來的?”萊爾丹沒再糾結“想法”,轉而問起最核心的疑問。他想起剛才時空凍結時聽到的女聲,想起那道消失的血色裂縫,再聯想到眼前這人對家族秘辛的了解,隻有“異界來客”這個解釋能說得通。
“其他世界?算是吧。”神秘人直起身,隨手在虛空中劃了道弧線。弧線劃過的地方,空氣突然變得透明,能看到外麵史聞家族的庭院——幾個仆人正圍著斷成兩截的石燈議論,而石燈旁的地麵上,還留著剛才時空泄漏時灼燒的黑色印記。可當神秘人收回手,那道透明的“窗口”又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我也記不清穿過多少個世界了,反正飄到哪算哪,看到有意思的就停下來看看,沒意思就接著飄。”
他說這話時,語氣像在說“今天吃了碗麵”一樣平常,可萊爾丹卻聽得心頭一沉。能隨意在世界間穿梭,還能把這種事當日常,這人的實力已經不是“超越世界頂點”能形容的了——或許,他根本就不屬於“力量層級”這個範疇。
“那您剛才……”萊爾丹想說“剛才時空凍結和您有關嗎”,話到嘴邊又改了口,“剛才世界的異變,是因為我的實驗?”
“一半一半吧。”神秘人歪著頭,手指在身前繞了個圈,圈裡突然浮現出一小團淡藍色的光霧,光霧裡清晰地映出剛才萊爾丹追溯端粒本源的畫麵——包括他肉身溶解、星冕觸發、史聞家族法陣癱瘓的全過程。“你強行扒開時空看本源,就像在結冰的湖麵上砸了個洞,湖水肯定會漏出來。不過剛才那道裂縫裡本來就藏著點‘臟東西’,你這一砸,正好把它們勾出來了,我順手把湖麵凍上而已。”
“臟東西?”萊爾丹捕捉到關鍵詞。他想起那隻從血色裂縫裡伸出來的手,還有那道甜美的女聲。
“就是些被困在時空夾縫裡的殘魂唄,沒什麼大不了的。”神秘人擺擺手,光霧瞬間散去,“有個稍微強點的想趁機鑽出來,被我吼回去了——本來想看看它能鬨出什麼花樣,結果這麼不經嚇,真沒勁。”
他說“沒勁”的時候,臉上確實帶著點失望,就像孩子看到期待已久的戲法突然演砸了。萊爾丹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的警惕竟莫名鬆了些——這人雖然強大到恐怖,卻沒半點“強者的架子”,反而像個隨性的旅人,所有行為都隻跟著“興趣”走。
“您剛才說,我的能量波動‘有意思’?”萊爾丹試著轉移話題,想多摸清些對方的底細。他很清楚,現在不是對抗的時候,能讓這位異界來客保持“興趣”,或許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對啊,你的靈能。”神秘人眼睛亮了亮,突然湊到萊爾丹麵前,兩人距離近得能看清他瞳孔裡流轉的細碎光點——那些光點竟不是固定的,而是在緩慢地重組、消散,像迷你版的星空。“你們這世界的人,要麼用法力,要麼用靈力,都把本源能量拆得七零八落,用起來又麻煩又低效。你倒好,硬生生從法力裡摳出靈能,還敢用靈能碰時空,雖然笨了點,但夠愣,比那些守著老規矩的老頭有意思多了。”
他說著,突然抬手,指尖彈出一縷淡金色的能量,輕輕落在萊爾丹的手腕上。那能量沒像靈能那樣帶著灼熱感,也不像法力那樣厚重,反而像一陣微涼的風,順著萊爾丹的經脈滑進去,瞬間掃過他體內所有靈能節點。
萊爾丹渾身一僵,想調動靈能抵抗,卻發現那縷能量根本沒惡意——它隻是在他的靈能節點上輕輕“碰”了一下,就像在檢查零件的好壞,然後又順著原路飄回神秘人指尖,消失不見。
“你看,你這靈能節點隻開了三成,還有七成藏在經脈深處沒激活。”神秘人指著萊爾丹的胸口,語氣像在指點小孩搭積木,“剛才你用靈能撐時空的時候,要是能把這處、這處還有這處的節點打開,就不會把自己肉身搞溶解了——雖然那樣可能就沒這麼熱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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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三個節點,正是萊爾丹研究了三年都沒找到的“靈能死穴”。家族的典籍裡說這三處節點是“禁忌之地”,強行激活會導致靈能暴走,可眼前這人卻輕描淡寫地說“打開就行”。
“您是說,這三處節點可以激活?”萊爾丹的聲音忍不住有些發顫。如果真能激活這些節點,他的靈能強度至少能提升三倍,到時候再研究端粒和時空,就能少走無數彎路。
“當然可以啊。”神秘人一臉理所當然,“你們這世界的典籍寫得亂七八糟,淨把簡單的事搞複雜了。”他說著,又要抬手,似乎想當場演示,卻突然頓住,又把手縮了回去,“算了,不幫你激活。”
萊爾丹一愣:“為什麼?”
“激活了多沒意思啊。”神秘人撇撇嘴,“你現在一點點摸黑試,偶爾搞砸了炸個法陣、凍個時空,多好玩。我要是幫你弄好了,你下次玩時空就沒這麼多‘意外’了,那我看什麼?”
萊爾丹:“……”
他突然明白,眼前這人根本不是“導師”,也不是“救世主”,就是個純粹的“看客”——他在意的不是萊爾丹能不能變強,也不是這個世界會不會有危險,隻在意“事情夠不夠有趣”。
“那您……接下來打算做什麼?”萊爾丹問出這句話時,已經沒了之前的緊張,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的好奇。
“不知道啊。”神秘人飄到鍛造室的窗邊,推開窗戶,看向外麵的天空。此時正是午後,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伸出手,接住一縷陽光,陽光在他掌心化作細碎的光點,像撒了把金粉。“剛才看你修法陣看了半天,有點膩了。聽說你們這世界有片挺大的海,在東邊,我想去看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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