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端著新沏的茶過來,恰見霍去病用茶匙在案幾上劃出三道弧:“漠北季風自西北來,箭陣當呈雁翅斜列……”
茶湯順著刻痕流淌,竟與衛星地圖上的古戰場血跡重合。
當看到狼居胥山祭壇的複原圖時,霍去病忽然沉默。
投影中的“自己”正在斬殺白馬,這個動作讓他眉峰緊蹙:“我在剺麵?”
“按匈奴習俗剺麵祭天。”
薑餅調出《漢書》原文,“以示承天命而伐不義。”
少年將軍突然揮袖打散投影:“胡扯!”他扯開衣襟露出胸膛,一道箭疤從鎖骨斜貫至心口,“真要祭天,當用此疤中血!”指尖重重戳在傷疤上。
“這才叫天命!”
薑餅注意到少年眼中淚光。
史書記載此戰漢軍戰損八成,那些朝夕相處的兒郎,此刻正在長安郊外大營擦拭刀劍。
“後來呢?”
霍去病突然抓住薑餅手腕,“河西四郡……”
薑餅點開敦煌莫高窟壁畫,飛天神女裙裾間浮現出張掖丹霞地貌:“你設立的酒泉郡,兩千年後仍有漢長城殘垣。”
畫麵切換到衛星拍攝的河西走廊,一條鋼鐵動脈貫穿黃沙,“這裡現在是絲綢之路經濟帶。”
霍去病突然起身,戰袍帶翻茶盞。
他盯著屏幕上的高鐵列車,仿佛看到自己當年率騎奔襲的軌跡:“那些屯田戍卒的後裔……”
“仍在守望著祁連山雪。”
薑餅打開一個短視頻,敦煌夜市裡,烤全羊的煙火與霓虹燈交相輝映。
“薑先生可知,”他突然開口,刀尖停在“居胥”二字,“此戰過後,陛下如何封賞?”
薑餅隻記得霍去病冠軍侯的稱號,至於如何封賞,這會兒還真沒印象。
搜索一番後,接著道:“益封五千八百戶,拜大司馬驃騎將軍。”
霍去病卻搖頭:“我問的是陣亡將士。”
刀尖挑起桌上的茶杯,“按漢律,他們的妻兒……”
薑餅翻閱電子屏幕中的史書。
那裡記載著此戰後匈奴王庭西遷,卻隻字未提某個叫張十三的老卒,他的遺腹子後來成了敦煌戍卒。
他打開三維地圖,指尖劃過河西走廊。
衛星影像不斷放大,最終定格在敦煌郊外的一片胡楊林:“考古發現這裡有漢墓群,陪葬品多是……”他頓了頓,“環首刀與馬鞍。”
霍去病瞳孔微縮。
他看到全息投影中浮現的墓葬複原圖——簡陋的陶罐旁整齊擺放著二十八枚銅錢,正是漢軍騎兵的月俸。
“他們用命換來的錢……”少年將軍突然抓起一把核桃,想要砸向投影,可硬生生的克製了下來,子在手中捏的粉碎,“就買這幾個破瓦罐?!”
核桃穿透光影砸在牆上,薑餅卻調出新的畫麵。
那是當代軍人在烈士陵園獻花的場景,花崗岩墓碑上鎏金大字清晰可見:“漢驃騎將軍霍去病麾下無名烈士合葬墓”。
“兩千年後,”薑餅輕聲道,“他們的血沒有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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