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王身上不缺武人雄風,連喘氣夾菜的工夫都不留給王寧遠,就這麼連喝三杯。
‘持正可知最喜德州秋露白的人在哪?’
王寧遠看看一邊的賈赦叔侄倆。
‘王爺,牛繼宗和柳芳正在隔壁玩樂,我帶珍兒去打個照麵。’
賈赦還好,賈珍分明是很不高興,嘴上說著一根繩上的螞蚱,可一說到緊要關頭就趕人。
就這一下就能看出四王八公之間沒那麼和諧。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位賈家名義上的族長還是有那麼一份擔當的。
賈赦拉著賈珍離開,兩位少年如青竹般在門邊守著。
‘王爺,持正一說您且一聽。
每年德州秋露白有八成都被登萊兩府的商人訂購一空。
哪怕就是當地的百姓也隻能喝最差的渾酒。’
看到東平郡王想說話,王寧遠輕輕搖搖頭。
‘不瞞王爺,持正也喝過,對於勞累一天的農戶來說有這些渾酒足夠給他們解乏。
今天喝的秋露白才是它最美的味道吧!’
東平郡王無奈的點點頭,也是第一次主動拿起酒壺給王寧遠倒酒。
‘持正,德州秋露白釀酒坊不能擴大是不是於成於大人的手筆。’
王寧遠搖搖頭,‘不止是於大人,周邊縣府的官員鄉紳也不會允許。
要知道德州高粱的種植已經影響到口糧的安全。
當糧食儲備到了安全的臨界點,沒有官員和鄉紳能安穩。’
東平郡王嘴裡嘀咕著臨界點這個詞,然後豎起大拇指,兩人第一次碰杯。
‘齊魯大地自古出響馬,想來王爺十分了解。
隻要有一府之地出了亂子,整個齊魯大地都不會有平安地。’
東平郡王當然了解齊魯漢子的戰鬥力,他手裡的兵源可都是出自這裡。
‘衍聖公就是在不爭氣,可有他在起碼沒讓邪教從齊魯大地上蔓延開來。
隻要有這麼一個功績在,很多事我們可以當做沒看到。’
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政治交換不提也罷。
可孔家在齊魯大地上輸出的教師力量卻不能無視,也是不容抹殺的。
‘秋露白的去處不難猜出,朝鮮,倭國,還有就是遼陽府外的異族。
換回的人參,王家也算占了便宜。
布匹也算王爺對齊魯大地上百姓的回饋。
可您交易換回的馬匹數量,去處都沒有一個明白的去處。
馬匹的問題就算在太上皇那裡也不好交代吧?
更何況您還有一子現在就生活在耽羅島上!’
圖窮匕見,當中樞和地方有能力處理這些處於法外之地的藩王時會手軟?
也就是顧及著名聲,還有勳貴們互相之間的守望,不然手段也就不會這麼懷柔了。
東平郡王看了一眼王寧遠,自斟自飲了一杯。
‘夏吉老匹夫,他想要什麼?’
王寧遠拱拱手,能坐到六部九卿的位置能是好人?
‘生活在耽羅島的王爺之子可以入宗人府的玉牒,至於在哪裡生活那就看王爺的!
持正提醒您一句,小心倭國的反噬。’
到底有沒有後代藏在倭國,試探一下應該無礙。
‘登萊兩府您必須舍棄一府!’
東平郡王咬著牙,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
‘兵額也削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