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嘴裡說著先說事,自己卻已經提起筷子夾菜。
水晶皮凍入口還點點頭,又夾了一塊。
‘看本官乾嘛,你不餓!’
持正嘴角抽抽,算是又見識到另外一種官場文化。
‘冬日修建陵寢難免要增加預算,夏尚書何必把氣都撒在本王身上。’
夏吉真是一點形象也不顧,伸手捏過鹵鴿就撕扯著往嘴裡送。
花白的胡須上都油乎乎的。
半隻鹵鴿下肚,這才看了一眼順忠王說道。
‘不找你找誰,下官還能到陛下麵前倚老賣老?
陛下的權威隻能鼓不能泄!’
順忠王運氣的動作一點也不藏著,瞪了一眼夏吉,可又無可奈何。
反正就是挑軟柿子捏唄!
這是真把順忠王當同僚相待。
‘今兒就如了夏尚書的願,一會就送十四萬兩現銀去戶部。’
‘當真?’
順忠王哼了一聲,提起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牛肉就放進嘴裡。
這是好東西,也隻有貴族餐桌上有些東西。
雖然大同鎮有不少牛走私進來,市麵也沒有肉牛賣。
都被勳貴世家豪族給壟斷了。
夏吉也不吃東西了,示意身邊伺候的丫鬟拿過帕子。
狐疑的看了一眼王寧遠。
‘持正,給本官解解憂?’
順忠王像是沒聽到一樣,舉起酒盅和夏吉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什麼位置這麼值錢,讓你們算計!
不若持正來戶部吧,本官發現你真是生財有道!’
話說的客氣,夏吉眼裡的殺意卻一覽無餘。
文選司一個主事出事都能牽出大案,刑部也有不少資財入了戶部。
可不是生財有道嘛!
‘應天知府!’
聽到是這個位置,夏吉臉色這才變好。
以前怎麼沒發現夏尚書對情緒控製這麼差。
老狐狸,這是故意外放給順忠王看呢!
‘推舉的誰?’
既然都開口了,王寧遠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說了個明白。
夏尚書眼睛一眯,‘賈時飛,一狡詐小人耳。
王爺確信此人能瓦解江南世家?
貪婪有餘,膽量不足!
咱們這個探花的確有識人之能!’
順忠王聽完微微一笑,‘膽是可以慢慢養出來的!
惦記林家財富的不止勳貴,這個賈時飛就一點想法都無?’
夏吉又把目光轉向王寧遠。
‘賈時飛被罷官後一直在遊曆,在揚州病了一場,去了林家給探花之女為師!’
夏尚書嗤了一聲,‘小手段不少,眼光也不缺。
林探花想抽身,談何容易。
他這是將林探花的處境看的一清二楚。’
林如海想從江南脫身,那是各方利益都不允許的。
隻有他在揚州,各方才勉強能夠維持平衡。
桌上的氛圍總算正常了,夏尚書的心情也明顯更好。
‘這下京中官員年底的雙俸總算不用再挪用。
封存的產業不必急著變現。
吏部不愧為六部之首,真是財源滾滾。’
王寧遠聽的後背發涼,有本事您倒是去姚夔姚尚書麵前展現您的陰陽水平去。
伺候著夏尚書穿戴好,這位尚書悠哉悠哉的提著銀子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