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遠臉頰微紅帶腫的進了武英殿。
下午即將廷推吏部右侍郎。
雖然前吏部右侍郎孫鑨保全己身,罰銀去職還鄉,可吏部的公務卻不能耽誤。
隻五日,在趙南星苛刻的京察之下,有近二十位官員去職奪權,或罷黜或打入天牢。
京察力度之大,尚屬立國後首次。
吏部右侍郎提名權自然在吏部尚書姚夔手中,至於王寧遠嘛,隻是一個備選官員背調機器。
看到王寧遠手裡的公文包,六部九卿和四位內閣輔臣欣賞有之,鄙夷也同樣有之。
朝廷官員如此特立獨行的確容易招來彈劾。
翰林院選調來的兩名記錄官員剛落座戰火立馬被點燃。
哪裡有和顏悅色,更沒有華麗的辭藻,開口就是利益,就是地域攻擊,人品攻擊。
相對於戶部預算廷推時各個叫苦,吏部侍郎推選直接刺刀見紅。
首輔作為浙黨首領,京察加上工部尚書滅門案直接被拿下。
失了疆土自然會千方百計努力扳回一局。
王寧遠剛將三位備選官員的履曆擺放在自己麵前的書案上就被首輔點名。
‘文選司郎中王寧遠,如此推崇鄉黨,這不是明顯的結黨營私嘛!
這個趙煥當年處置閩地倭亂就一塌糊塗,以至於倭寇百人為禍沿海幾縣。
要不是義忠親王立挺,他早就被南安郡王砍頭祭旗以平民怨。
督撫陝甘更是政績平平,去職還鄉近五載他也配升任吏部侍郎!
姚夔你是不是被王寧遠說昏了頭,還提名他。’
開年撿了最大果實的江淵仰頭大笑。
本以為起赴後能從營繕司郎中過度一下,刷刷政績,沒想到一個天大的餡餅落到頭上。
現在更是暫代工部尚書之職。
首輔咬牙眯著眼看著江淵這個老不死,大有想動手的架勢。
‘當年閩亂到底為何,堂樹公不是已經查清並且蓋棺定論了嘛,你這是懷疑堂樹公查案之能?’
首輔哼了一聲,一甩袍袖坐回椅子上。
‘當年閩地茶葉走私猖獗,致使茶稅年年下降。’
說著還拍拍王寧遠遞過來的資料。
‘你是要質疑翰林院留存的文書記錄不成。
中樞嚴查閩地茶稅的聲音剛起,閩地立馬就亂了,趁亂江南商人大發國難之財。
這事不是以你們浙黨為首嘛!
南安郡王手握東南三省水軍,居然任由倭寇在海上來去自由,更是該砍頭認罪。
有些話給你們留臉,不提也罷!’
兵部尚書一拍桌案,‘姓江的吏部侍郎責任之重不需多言。
你又在含沙射影什麼?’
刑部尚書李秉放下手裡的茶杯,明顯是養精蓄銳完畢。
‘哼,當年要不是京城生亂,堂樹公突然被調職回京,閩地的事早查清了。
百十個倭寇,怎麼一登岸就成了千人隊的亂匪。
最後更是將近萬人,製式武器更是滿地都是,南安郡王又是官又是匪,左右橫跳真是老練。
一場閩亂消耗朝廷近二百萬兩白銀的米糧,南安郡王怎麼沒被撐死。
近五年閩地茶稅還未補上這個窟窿呢!
張尚書,當年你就在閩地任職吧?’
王寧遠抽出兵部尚書的履曆交給記錄官員,撇撇嘴看了一眼兵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