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行趕到賈政外書房時,賈寶玉的哭聲正從書房裡傳出。
同時還夾雜著賈政暴怒的質問聲。
‘我讓你祿蠹,祿蠹。
知不知道榮國府有如今場麵都是賈家祖輩這些祿蠹拿命掙出來的。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孽障。’
論起罵人,賈政倒是和趙姨娘如出一轍。
戒尺啪的一聲打在賈寶玉的屁股上。
噢的一聲,聽的王夫人肝直顫,不由的加快腳步。
薛姨媽卻是滿心後悔,當初自己要是不攔著老爺,蟠哥兒也不會成如今這般模樣。
看到焦急如火的王夫人,賈政的長隨也隻能低頭當沒看到。
書房門一推開,王夫人嘴裡淒厲的嘶喊聲就噴了出來。
‘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
喊著已經撲到長凳跟前捧起一臉淚水加鼻涕寶玉的臉。
‘娘,爹要打死我,打死我!’
不提死還好,一提死王夫人就想起了大兒子賈珠。
毒蛇一般的目光就射向賈政。
賈政哼了一聲,將手裡的戒尺往地下一扔。
‘慈母多敗兒!
你就護著吧,護著吧!’
‘我身上掉下來的的肉,我不護著誰護著。
老爺巴不得逼死我們母子,好騰位置!’
賈政一甩袍袖,‘蠢婦,隻會一味的胡攪蠻纏。’
說完抬腿就走,仿佛多看一眼都能汙了自己的眼睛。
寶貝疙瘩挨打,整個榮國府正院都動了起來。
這不賈母身邊的鴛鴦都趕了過來,身後更是領著壯婆子帶著滑竿。
一路哭聲帶著埋怨的抬著賈寶玉趕往榮慶堂。
府裡的姐妹、嫂子也都彆安生了,都趕往賈母處探望賈寶玉。
翌日一早,賈母坐在主位上,家裡的主子、小姐都垂手立在一旁。
屋子中間賈赦兄弟倆板正的跪在那裡。
放下茶杯,賈母嫌棄的看了一眼兩個兒子。
‘你們兩個不孝子這是要逼死我!’
賈赦還睡眼朦朧,明顯酒勁還沒過。
正院裡昨夜裡熱鬨,賈赦自然多喝了幾杯。
榮國府的事他能看不清楚,隻要老母親在一天,寶玉想靠讀書考功名出頭,想都彆想。
科場功名是那麼好拿的,十年寒窗都是少的,二十年皓首窮經依然在舉人外徘徊的大有人在。
科場得名人脈、學問、才情缺一不可。
天時地利人和,賈家又占了多少。
隻要自己活過母親,爵位?
賈寶玉你連想都不要想。
賈赦輕輕扭頭看了一眼賈政,府裡人以為賈政高升,賈赦能看不清內裡。
陛下給勳貴們留些香火情罷了,瞧瞧那個王寧遠收錢之後在收拾勳貴係官員手軟過嗎!
‘整日就知道喝酒作樂,什麼臟的臭的都往屋裡抬,榮國府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賈赦一聽怎麼還衝自己來了,趕緊磕了一個頭。
‘母親,這話從何說起,兒子已經多半年沒往房裡添人了。’
賈赦也是個臉皮厚的,賈母提起這一茬,他倒是順竿爬。
‘母親,還是您心疼兒子,知道房裡沒個知冷知熱的。
近日揚州會館來了幾個姑娘,不光長相柔美,更是才情了得。
母親您讓公中給兒子拿一千兩銀子,明兒兒子就將人抬進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