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定了定神色,笑道:“太師畢竟上了年紀,還日夜操勞,很是辛苦萬分。偏偏公子蔡攸隔三差五前去‘滋擾’一番,令人不勝其煩。我一個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說什麼,實乃他們的家務事,外人不可自尋煩惱。”
費無極驚道:“何謂‘滋擾’?做兒子的不孝順也罷,莫非還敢對家父無禮不成?”
蔡太師府邸管家道:“你們上次去太師府,莫非忘記了?就是太師設宴時,公子不請自來那次。”
張明遠、費無極慢慢回想,不覺拍了拍自己腦門,齊聲道:“原來如此,公子也懂醫術,時常給太師把脈,也算頗為孝順。”
管家大笑,兩個軍官素聞此事,自然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是非曲直,也隨聲附和,笑出聲來。
費無極道:“不知足下此番來到太原府,有何貴乾?”
那蔡太師府管家笑道:“蔡太師念念不忘童太師,畢竟同殿為官多年,特派我前來拜見童太師。他府邸就在太原府城中,你們莫非不知道?”眾人這才了然不惑,原來童貫作為陝西、河東、河北宣撫使,如今坐鎮太原府,替朝廷鎮守邊關。
片刻,那蔡太師府邸管家帶兩個軍官離去,還送一些銀兩給玄空和張明遠、費無極二人。惠鬆、明哲由此知道張明遠、費無極居然與朝廷命官有瓜葛,頓時羨慕嫉妒開來。道空也羨慕嫉妒,不過由此暗暗生恨,心中頗多不滿。
費無極笑道:“太原府果然名不虛傳,也是龍興之地。”明哲道:“大唐李世民把太原府叫做龍興之地。”
玄空介紹道:“隋末,李淵、李世民駐守太原,因晉陽古有唐國之稱,李淵父子定都長安後,遂以‘唐’為國號。因此,唐文化發源於太原。唐初,並州初置大總管府,又改大都督府。唐朝的幾位帝王曾數次擴建晉陽城,並相繼封其為‘北都’、‘北京’,為河東節度使治所,與京都長安、東都洛陽並稱‘三都’、‘三京’,李白曾盛讚‘天王三京,北都居一’可見太原府在大唐就無出其右了。”
眾人了然不惑,皆點了點頭。張明遠道:“這大唐龍興所在,卻成為我大宋邊關重鎮,豈不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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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道:“自古以來,我中原富有四海。如今遼國、西夏,不自量力,占我中原聖土,侵我大好河山,實在欺人太甚。”酒樓之中,無不側目。其中有兩撥人馬,原來是西夏察哥手下武士兩人,遼國天祚帝手下探子三人。
張明遠對玄空耳語道:“玄空道長,當心隔牆有耳。”費無極也低聲細語道:“我看這太原府裡,異域之人,為數不少。”
道空擲地有聲道:“怕什麼!”惠鬆不以為然道:“我恒山派天不怕,地不怕。”握了握拳頭。明哲謹小慎微,緩緩道:“師兄,師弟。切莫如此,還是小心為好。”
玄空哈哈大笑,道:“河曲之地,乃至興慶府,自古就是我大宋河山。幽雲十六州也是我大宋國土。”契丹人與黨項人聽了這話,對玄空,無不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明哲勸道:“師父,行走江湖,還是小心為上,難免江湖險惡,遭人暗算,也未可知。尤其出門在外,不可不防。還望師父點撥,不知弟子所言可妥帖?”拱手一笑。
玄空點點頭,不緊不慢道:“明哲,你果然明白許多道理。”為師也是義憤填膺,說給賊人聽一聽而已,免得他們有恃無恐,如入無人之境。”說著玄空瞪著酒樓內的異域之人,可見玄空早已看出這兩撥人馬了,故而這般說話,也是心有不甘而已。
費無極擲地有聲道:“太原府也非銅牆鐵壁,契丹人、黨項人恐怕早已虎視眈眈,暗伏殺機。意欲裡應外合,攻城掠地。”
玄空忍不住,大喝道:“太原府在三國交界地帶,是兵家必爭之地。貧道在恒山越想越生氣,就想著有朝一日,我大宋江湖豪傑,一個個都可以摩拳擦掌,把契丹人、黨項人,都趕出去。恢複我中原錦繡山河。”
片刻,那兩撥人馬,先後離去,回頭不忘惡狠狠瞪一眼玄空道長。玄空不以為然,依然笑容滿麵。
張明遠擔憂道:“這兩撥人,如何一同離去。怕是來者不善。不知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為何偷偷摸摸,神秘兮兮。實乃卑鄙無恥,下流齷齪之徒。”
費無極嘴裡喝口茶,笑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怕什麼,他們可能吃飽了撐的,出去透透氣。我們還怕他們,豈不可笑?玄空道長武藝高強,我們不怕!收拾他們不過三拳兩腳。一眨眼的功夫就擺平了,不用大動乾戈,多費口舌。在羊圈對付那幫人也算抬舉他們,看他們一個個人五人六,身披軍服,卻在大宋橫行霸道。有本事窩裡橫,卻沒本事到外邊撒野。麵對契丹人和黨項人,一個個嚇得膽小如鼠。遇到大宋黎民百姓,卻趾高氣昂,欺人太甚。這是何道理?”不覺緊鎖眉頭,氣急敗壞,握了握拳頭,看向窗外。
玄空笑道:“你小子是在拍馬屁了?貧道武藝高強是貧道,歹人來了,你還要自己保護自己,莫非隻想依靠彆人,這般哪裡像個英雄好漢,豈不可笑了?”
費無極道:“抱歉的緊,馬屁沒拍好,玄空道長果然不吃這一套,可見實為大大的英雄好漢了。”頓時尷尬一笑。
玄空道:“你小子,油嘴滑舌,年少輕狂。如若這心思多用在功夫上,想必將來不可限量。凡事不可意氣用事,能忍則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費無極指了指自己,自我調侃道:“油嘴滑舌還說得過去,但年少輕狂怕不合時宜了。我都而立之年好幾年了,實在算不得年少,隻是比同齡人看上去相貌年輕罷了。至於輕狂,實不敢當,隻是略顯逍遙。輕狂也要有輕狂的本錢,晚輩自愧不如,怕是沒有這本錢。”
玄空搖搖頭,樂道:“素聞李長安說,他的徒弟裡,最是油嘴滑舌的便是費無極,貧道還不信,眼下果然如此。你小子油嘴滑舌倒沒什麼,可不能禍從口出。行走江湖要時時提防,處處留心。如若素昧平生便口若懸河,怕要自取其禍。”費無極點頭一笑。
惠鬆見費無極不大開心,便打圓場,道:“這太原府果然有許多異域風情。好久沒下山了,吃這酒好生痛快。”一杯酒下了肚。“的確過癮。不過這酒太厲害,太猛了。”
明哲辣的不住饒舌,道:“山上的酒不如太原府的酒烈。這好酒如同交朋友,交朋友也如同喝好酒。其中滋味,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道空嘴裡吃著豆芽菜,嚼了嚼,緩緩道:“山上也沒豆芽菜,這豆芽菜味道好極了。”又用筷子夾了些,放在嘴裡。
費無極笑道:“恒山派在山上這般可憐兮兮麼?吃酒不烈,豆芽菜也沒有?”一臉神氣。
道空瞅著費無極,問道,“怎麼?你終南山莫非應有儘有?彆吹牛,吹牛會被牛蹄子踹到天上去。”
費無極道:“天上有誰啊,恰好太上老君路過。這太上老君的坐騎便是青牛,青牛可是非同一般。如若我到天上見到太上老君,可怎麼說呢。莫非說,‘老倌,看看你的牛,太欺負人,把我送到你這裡來了。我到這裡來,彆的不要,那仙丹給我來個一萬葫蘆。”眾人捧腹大笑。
張明遠喝到嘴裡的茶水,也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道空撓了撓後腦勺,惠鬆和明哲早已笑得前仰後合。
正在此時,隻聽得,如此一語,“事不宜遲,我等趕往少林寺。你們就彆說孩子話了,一個個老大不小的年紀,如何還如此不懂事。我等日夜兼程,緊趕慢趕,不知到了中原,還須幾日。此番路上也頗多自尋煩惱,你們不可再惹是生非,以免惹出禍端,耽誤行程,你們可知道了?”眾人看時,原來是玄空,悶悶不樂,吃了杯酒,就一語落地。
眾人看玄空這般模樣,就放下酒杯,跟隨玄空,離開酒樓,往中原而去。契丹人、黨項人自然在暗處聽的清清楚楚,也暗中派人尾隨玄空等人向少林寺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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