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站起身來,緩緩道:“你們可知,張小寶與費無天才不開心,你們如此絕情,不與他們相認,恐怕不合時宜。這世上什麼藥都有,唯獨沒有後悔藥。”
費無極歎道:“可是我們想不通。”不覺五味雜陳,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心中愈加悲苦,嘴裡也苦不堪言。
張明遠一怔,悲從心來,冷笑道:“中秋佳節,自當合家團聚。可我娘哪裡去了?莫非我張明遠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
費無極道:“我費無極老大不小,人到中年,卻米見過娘親,這般苦痛,世人皆知。師父,您以為如何?”
李長安頓時老淚縱橫,緩緩歎道:“不必說了,你們如此,為師焉能不知。可你們要想想看,你們已然沒了娘親,如若再不原諒他們,以後連爹也沒有了。”此言一出,三人麵麵相覷,默然不語。
“中秋佳節就在今日,老身來也。”費無極聞得此聲,推開門一瞧,那令德帝姬拄著拐杖,進入後苑,遠遠的笑道:“費無極,彆來無恙,老身看你來了。”
孟皇後緊隨其後,笑道:“我等都算孤家寡人,齊聚一堂,過中秋佳節。”
李長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宋徽宗叫令德帝姬和孟皇後前來,就是安撫張明遠和費無極,可見都是不能合家團聚之人。
劉貴妃走了過來,笑道:“皇嫂和令德帝姬大駕光臨,後院蓬蓽生輝,今日可要好好熱鬨一番才成。”
孟皇後道:“中秋佳節,哀家最怕過。”令德帝姬道:“老身也怕,不過想起小時候,父皇仁宗皇帝時候的故事,便有趣多了,聽老身講故事,諸位意下如何?”
正在此時,隻聽的是,“好,朕也想聽聽看。”眾人看時,宋徽宗走了過來。一乾人等近前見禮。
宋徽宗引眾來到樓閣,內侍早已擺放好了節日茶食糕點,還有各式各色水果,葡萄、荔枝、蜜桔、甜棗、西瓜。蜜餞果子和荔枝膏,也擺放其間。
令德帝姬笑道:“我父皇仁宗皇帝,可是一個好皇帝。”
劉貴妃笑道:“這世人皆知,您老人家又何必如此,豈不令人奇怪?”
令德帝姬將龍頭拐杖放在一邊,舉起茶杯,道:“這有何奇怪之處?你們可有所不知,回想曆曆往事,真叫人噓唏不已。”
宋徽宗笑道:“您老不必如此,莫非朕在政和三年將公主改稱帝姬後,你就不喜悅了不成?那好,你以後還叫慶壽公主。”
令德帝姬樂道:“還是皇上好,如此通情達理,怪不得那向太後當年都看好你,說你有福壽。”
孟皇後道:“不是皇嫂誇讚,陛下的確難能可貴,當年哲宗皇帝在位,時常提及說,他這皇弟是個聰明懂事的好兄弟。”
宋徽宗歎道:“朕還記得父皇在位時,有一年中秋佳節,我等都在後苑,就在此處,眾人圍坐。母後也在場,皇兄哲宗皇帝與朕比賽吃葡萄,可是開心的不得了。”不覺笑出聲來。
劉貴妃道:“臣妾聽聞神宗皇帝當年時常在陛下麵前提及仁宗皇帝,可有此事?”
李長安道;“不錯,江湖傳聞,神宗皇帝最愛哲宗皇帝,還有陛下。”張明遠好奇道:“有無此事?”宋徽宗道:“這要問令德帝姬了。”眾人都看向令德帝姬。一個個笑了笑。
令德帝姬也笑道:“老身是神宗皇帝的皇姑,神宗皇帝當年的確請老身來過後苑過中秋佳節,故而很多年過去了,老身年紀大了,是個老糊塗,故而記不得,諸位不要見怪。常言道,難得糊塗。如此便可延年益壽。老身這把年紀,何故?”眾人都問,令德帝姬笑道:“無它,隻因難得糊塗。”眾人笑出聲來。
宋徽宗道:“好一個難得糊塗,我也想如此。”眾人驚得呆了,畢竟作為大宋天子,如若難得糊塗,便麻煩了。
令德帝姬接著笑道:“彆看我一把年紀,我可耳不聾眼不花,走起路來頂呱呱。隻是這幾年腿腳不便,還要龍頭拐杖陪伴左右。夏天可吃西瓜,喝酸梅湯。冬天還能在雪地裡散步。養養花,逗豆鳥,兒孫滿堂,說說笑笑,一年四季,不大喜不大怒,圖個自在。”
聽了這話,李長安歎道:“殿下如此,乃是仁宗皇帝恩澤護佑,殿下以為如何?”
令德帝姬點了點頭,眼裡含淚之際,歎道:“先生所言極是,我父皇駕崩那年,我還小,才四歲。如今一晃多少年過去了,世人還在歌功頌德父皇的豐功偉績,老身也老了。”
劉貴妃道:“不錯,所言極是。世人皆知,仁宗皇帝,實乃正人君子,仁義皇帝。”
孟皇後道:“大宋江山社稷,在仁宗皇帝時候,也算天下無敵。神宗皇帝時候,氣吞山河。哲宗皇帝時候也是,名揚天下。”聽了這話,眾人默然不語,一個個低下頭去。
唯獨劉貴妃目不轉睛看向宋徽宗。孟皇後也心知肚明,方才出言不遜,有失偏頗,就怕宋徽宗多心,話已出口,才覺不妥,可為時晚矣,懊惱也來不及了,便對宋徽宗耳語幾句,辭彆眾人緩緩離去。劉貴妃將孟皇後送到宮門口,叮囑幾句,見孟皇後不見蹤跡,才轉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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