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焦彥堅聽金國完顏婁室提及長安,心有不悅,尋思道:“這女真人遠在大宋東北那遙遠的長白山,居然野心勃勃,想到關中與我大夏國爭奪長安。如若得到長安,也該是我大夏,還輪不到你女真人。你那卒爾小國,能成什麼氣候。雖說眼下讓契丹人聞風喪膽,抱頭鼠竄,但如若膽敢冒犯我西夏,定讓你有來無回,丟盔卸甲,一敗塗地。不過眼下皆在大宋,不好駁了宋朝的麵子,隻好不和你女真人斤斤計較。”想到這裡,笑道:“完顏婁室將軍,聽說你遠道而來,從那白雪皚皚的長白山,跋山涉水,很是辛苦。你千裡迢迢抵達大宋東京很是不易,如何還異想天開,意欲去長安走一遭?這長安可是在關中,恐怕你是遙不可及,鞭長莫及。”此言一出,眾人麵如土色。
金國完顏婁室心裡生恨,暗罵道:“你這小小西夏,居然口出狂言,實在狗膽包天。我大金國如今無往不勝,無堅不摧。你居然敢嘲笑我,癡心妄想,異想天開。好,為了你這句話,我便發下重誓,有朝一日定要踏平中原,直取關中,占據京兆府長安城,讓你西夏啞口無言,嚇得屁滾尿流,看你那時候還有何話說?”想到此處,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焦彥堅大人,聽說你當年去見種師道老將軍,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你丟人現眼算是天下聞名。你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曾幾何時,何其威風凜凜,誇下海口說,‘親臨渭水,直取長安。’結果怎樣,還不是白日做夢罷了。李元昊的美夢沒有成真,自己反倒落得個淒慘的下場,聽說那李元昊去勾搭自己的兒媳,反被那太子寧令哥削去鼻子,失血過多,疼痛而死。如此人物,不知改叫大英雄呢,還是叫做大狗熊呢?”此言一出,女真人哈哈大笑。列國使節默然不語。
西夏平吉,怒不可止。如若不是焦彥堅百般阻攔,恐怕平吉定要掀翻桌子,和金國完顏婁室大打出手了。
焦彥堅歎了口氣,五味雜陳。西夏平吉氣呼呼之際,大踏步奪門而去,臨行之際,撂下一句話:“完顏婁室,你等著。我西夏在蕭關等著你。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去到哪裡。就怕你連陰山也翻不過!至於太行山和王屋山,恐怕你更是望塵莫及。”隨即頭也不回而去。
焦彥堅隻好打圓場道:“大宋皇帝陛下,他肚子不大舒服,去找方便之處,還望見諒。”宋徽宗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完顏婁室又笑道:“這西夏是縮頭烏龜,膽小如鼠。遼國也是如此。”
遼國使節個個麵無人色,蕭勇喝道:“狗賊,安敢如此?欺人太甚,你女真人皆是狼心狗肺,如若不是我太祖宅心仁厚,哪有你在此胡說八道之理?”
蕭燕也罵道:“完顏婁室,你彆高興的太早,我大遼定會打敗你。”
完顏婁室冷笑一聲笑道:“塚中枯骨,也配與我說話。天祚帝造惡多端,你們何必執迷不悟。與其苟延殘喘,在天祚帝手下等死,莫如投降我大金國,日後也名揚天下,名垂青史。”
西夏焦彥堅不緊不慢,笑道:“遼國兄弟,不必如此大動肝火。這女真人眼下的確如日中天,勢不可擋。”完顏婁室聽了喜樂無比,點了點頭。
眾人都瞠目結舌。西夏焦彥堅立馬歎道:“你女真人再厲害,也不過是窮兵黷武,蠻橫無理。豈不聞‘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人必非之。’槍打出頭鳥,風水輪流轉。你金國不必高興太早,我敢用項上人頭打賭,你金國就算立國,也不可長久。靠武力取勝,焉有長久之理?”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完顏婁室雖說聽不懂許多中原文縐縐的大道理,但也略知一二,想必焦彥堅這些話必是譏諷之言,雖心有不悅,但也不計較,笑道:“本將軍說過,我隻佩服漢武帝和唐太宗。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我大金國必會兵強馬壯,橫掃天下,一統山河,傲視群雄。”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失色。
金國使節也勸完顏婁室不可誇下海口,以免貽笑大方。但完顏婁室並不理睬,依然我行我素。
種師道見狀,笑道:“完顏婁室將軍,彆來無恙。”完顏婁室聽人介紹,才得知,眼下乃是大宋西陲大將種師道,便拱手見禮。
種師道歎道:“作為帶兵打仗的將領,不可太也目中無人。為將者,自當為國為民,保家衛國。而不可窮兵黷武,有恃無恐,隻知濫殺無辜,隻知攻城掠地。如此和盜賊草寇有何不同?想必將軍也聽說過我中原不少忠臣良將,那霍去病、衛青,三國關雲長和趙子龍,還有大唐李靖、薛仁貴、蘇定方。此些人無不是馳騁疆場的一代戰神!”
完顏婁室喜道:“老將軍乃是種家軍的傳人,我深表敬佩。你說戰神,我便立誌於此!男子漢大丈夫理當馳騁疆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說話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張叔夜聽了這話,又勸道:“將軍此言,本官不敢苟同。為將者定當審時度勢,智勇雙全。為國家社稷,肝腦塗地,萬死不辭。如若隻知殺伐,不懂智謀,又豈能稱之為戰神?豈不是一介武夫,匹夫之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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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婁室素聞張叔夜的鼎鼎大名,便笑道:“我素知張叔夜大人威名素著,你文武雙全,也算一代豪傑。可惜你如今不堪重用,人微言輕,你自身難保,勸慰我又有何用?”
蔡京見張叔夜和種師道在眾目睽睽之下賣弄言辭,便一臉不悅,隨即喝道:“爾等不得無禮!如今大金國使節遠道而來,我大宋當以禮相待,你二人皆是朝廷老臣,如何這般糊塗?”
童貫見狀,也冷冷的道:“不錯,我與太師還不曾說話,你二人卻口出狂言,是何道理?如此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居心何在?莫非要替代我與太師不成?其心可誅!”此言一出,眾人愕然。
聽到這“其心可誅”四個字,張明遠、費無極、種浩、種溪皆麵麵相覷,又想起遼國蕭奉先來,當時蕭奉先也是如此,脫口而出。段和譽見狀,不好說話,隻是喝茶。
宋徽宗見眾人麵如土色,便瞪了一眼蔡京和童貫,笑道:“今日大宋國宴,沒曾料想搞得如此唇槍舌劍,好似朝議一般。皆是朕的過失,爾等見諒才是。朕有一言,諸位靜聽。”眾人看向宋徽宗,畢恭畢敬,完顏婁室也不再趾高氣昂,隨即低下頭來,洗耳恭聽。
宋徽宗道:“天下太平乃列國期盼之事,不可輕言廢棄。爾等出使我大宋,當友好相處才是。我中原自古乃禮儀之邦。諸位前來,理當以禮相待。此乃歡宴之所,非鴻門宴,也非瓊林宴。舉國歡宴,當以和為貴。不可爭強好勝,爭風吃醋。如若視同兒戲,豈不大煞風景,有失體態?”一語落地,儘皆點頭默然。
費無極靈機一動,笑道:“皇上,我提議,不如列國比賽喝酒,如若先醉者,當自行承擔此番出使我大宋的衣食住行相關費用,不知意下如何?”
完顏婁室笑道:“這主意不錯,本將軍還未遇到對手,誰敢與我比試一番?”種浩站起身來,叫道:“我來與你比試,意下如何?”完顏婁室一怔,道:“你是何許人也?”
種浩笑道:“將軍恐怕沒喝酒就先醉了,方才家父與你論長道短,如何就忘了?再說我早已自報家門,莫非你忘記了?”
完顏婁室拍了下腦門,緩緩道:“種家軍,你是種浩?我以為是誰,比就比,就怕你輸了,你爹爹種師道怪我欺負你。”
種溪冷笑一聲,歎道:“用不著哥哥出手,我對付他綽綽有餘。”完顏婁室笑道:“果然是種家軍,一條心。你們兩個一同,我也不怕。”
宋徽宗隨即吩咐下去,高俅便命人又抬著禦酒進來了,完顏婁室見碗不大,又讓換大碗。費無極見種溪在逞能,便讓他退下去,費無極抬起一壇酒,使出神功,輕輕一掂,好大酒壇被抱起,咕咚咕咚,費無極如深潭一般,將那酒吞下去,隻見嗓子在動,人卻紋絲不動。
反觀完顏婁室,也抬起酒壇,卻喝了起來。眾人目瞪口呆,二人不相上下。一人一壇,隻見侍衛又陸續抬來好幾壇酒。費無極用終南山神功,偷偷用真氣逼出酒,故而不醉。完顏婁室喝了三壇已搖搖晃晃,站不穩了。
費無極再喝第四壇時,完顏婁室已醉倒在地,酒壇摔碎在地,砰的一聲,眾人驚訝萬分。原來那完顏婁室雖說武藝高強,也帶兵打仗,但內功不足,還是個不會拐彎抹角的鐵漢子,曆來都是真刀真槍,直來直去,性情豪爽,無出其右。
張明遠見費無極依然不醉,方才一把冷汗,才緩緩散去,便提議道:“方才比試喝酒,眼下比試吃肉,不知意下如何?”隨即吩咐種溪快步跑出去找扁頭前來幫忙。費無極吩咐種浩也跟去找阿長前來,不知阿長又有什麼特彆的本事。
頃刻,種浩和種溪果然在張叔夜府邸找到二人,又匆匆忙忙帶二人抵達大慶殿門口。此時阿長站立,那腦袋早已可及大慶殿的大門。大慶殿大門足有一丈有餘。
扁頭又肥又胖,身高六尺,好似一尊彌勒佛。二人一左一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走了進來。眾人無不駭然。扁頭進去一看,好多雞鴨魚鵝,頓時摸著肚子,喜笑顏開。阿長見皆看向自己,便伸手撓了撓後腦勺。這一伸手,一雙大手揮出,嚇得宮女,差點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