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當初暫住燕京,嘉獎你們官民率先來降,才把平州升為府級作為南京,削減徭役,減少賦稅,恩惠也到,張覺何苦再反?寡人想進軍南京,卻是農忙時節,不忍心為你一人而危害百姓。遼國已舉國為我所有,你那裡孤城自守,又有何作為?如今寡人隻對首惡治罪,其餘不問。詔書到日,及早歸順,如若不然,天兵一到,罪不可恕。
大金國狼主詔
馬擴和張明遠等人也接過去看了一眼,頓時麵如土色,畢竟這件事是大宋和張覺做的不對,心虛也在所難免。
張覺咬了咬牙,擲地有聲道:“我的五萬兵馬屯駐在潤州近郊,我想脅迫遷、來、潤、隰四州一同作為見麵禮,歸順大宋。”
張敦固道:“還要將百姓攔住,讓他們拿出金銀財寶,作為見麵禮,送給大宋。”馬擴和張明遠聽了驚駭不已。
子午道:“固然很好,就怕並不容易。”餘下道:“如若金人來犯,恐怕又是惡戰。”張覺手心冒汗,坐了下來,目光呆滯。
聽聞張覺投降大宋,又鼓動其它地方一同反叛,完顏阿骨打火速派完顏闍母從錦州出發前往討伐,張覺引眾抵抗,一敗塗地,金將想乘勝進攻平州,不巧天公不作美,連日來雨水不絕,道路泥濘,洪水泛濫成災,黎民百姓也流離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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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闍母隻好退兵屯駐在海土需。馬擴和張明遠帶著子午和餘下勸說張覺接濟難民,張覺不睬。馬擴和張明遠無可奈何,眼睜睜看著洪水肆虐,奪取人命,儘皆淚流滿麵。
幾日後天氣放晴,完顏闍母再次打敗張覺,後來又和張覺在兔耳山作戰,完顏闍母卻被張覺打得大敗,張覺向大宋報捷。
宋徽宗派人傳詔,馬擴帶著詔書,命令張覺在平州組建成泰寧軍,任命張覺為節度使,張敦固等人都加封為徽猶閣待製,並拿出銀子數萬兩、絹數萬匹犒賞張覺的士卒。
張覺在軍營喝的酩酊大醉,馬擴和張明遠勸他不可如此,要嚴防死守,隨時準備禦敵,張覺卻置之不理,子午和餘下欲言又止,原來張覺在打呼嚕。
這日,完顏阿骨打聽聞金軍被張覺打敗,驚得夜不能寐,便派完顏宗望接管完顏闍母的軍隊討伐張覺,完顏宗望的軍隊到平州城東,張覺倉促應戰一敗塗地,馬擴和張明遠等人拚死力戰,保護張覺連夜逃跑,奔往大宋,進入燕山府幽州城。
那大宋燕山府宣撫使王安中和守將郭藥師早已得到童貫命令,趕忙招呼馬擴和張明遠帶著張覺進城而去。眾人坐在廳堂,張覺道:“嚇死我了,完顏宗望果然厲害。”馬擴道:“這下可出大事了。”
張明遠道:“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子午驚道:“完顏宗望來犯,狗膽包天。”餘下道:“畢竟是我們有錯在先,不能怪人家。”
郭藥師道:“如今與女真人反目成仇,恐怕不妥。”王安中皺了皺眉頭,雙腿打顫,驚道:“我去看看,你們好生歇息,晚上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急匆匆退了出去,郭藥師緊隨其後。
王安中和郭藥師氣喘籲籲,帶著侍從爬上城門樓,往遠處一瞧,頓時嚇得麵無人色,城外早已出現一座金營,軍旗烈烈。
那城牆大旗突然嘩嘩作響,王安中頓時慌了神,下了城牆,慌慌忙忙跑到廳堂,急道:“大事不好,金人在燕山府城外安營紮寨。”
馬擴噌的一聲,站起身來,驚道:“來的如此之快,不可思議。”張明遠也喝了一口茶水,壓壓驚,道:“完顏宗望果然厲害。”
子午抬起屁股,道:“出城迎敵。”餘下揚起袖子,叫道:“與他們拚了。”張覺冷笑道:“你們這是什麼話,他就是想要錢,將皇上禦賜的銀子錢給他,他必會樂出屁來。”
正在此時,士卒進報道:“大人,郭將軍說,金將在城門外大叫,要王大人出去回話。”王安中便急匆匆,帶著士卒走了出去。張明遠使個眼色,子午和餘下緊隨其後。
張明遠又跟了出去,叮囑道:“不可露頭,如若讓完顏宗望看到,後果不堪設想。”子午和餘下點了點頭,跑了出去。
完顏宗望跨馬在前,後麵是弓弩手正對城門樓。王安中和郭藥師出城,跨馬過了護城河,與完顏宗望,相距五米,停了下來。
子午看去,完顏宗望揚起鞭子,不緊不慢,笑道:“王大人好自在,跨馬姍姍來遲,如此不懂禮數,這待客之道,可差強人意了。”
餘下又看,王安中拱手笑道:“大元帥為何至此?有何貴乾,雖說兩國乃友邦,又是盟友,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大元帥但說無妨。這待客之道,我大宋自然是天下莫可能及。請城中作客,意下如何?”
子午再看,郭藥師也客氣道:“大元帥一路辛苦,請進城裡歇息。”餘下也看,完顏宗望便下馬,轉過頭示意士卒退下,跟隨王安中和郭藥師進城去了。子午和餘下也尾隨而來。
王安中、郭藥師、完顏宗望三人抵達廳堂,坐了下來。馬擴等人早已把張覺藏在甲仗庫裡,張明遠和子午、餘下也躲在廳堂的暗格裡,聽他們說話。
完顏宗望環顧四周,挑了挑眉毛,笑了笑,直言相告:“我也不拐彎抹角,張覺這人,你們最好交出來,如若不然,後悔莫及。”
王安中愣了愣,手心冒汗之際,端起茶碗,隻聽茶碗的蓋子與茶杯口,碰得叮叮作響。心神不寧片刻,平了平心緒,強自鎮定之際,歎道:“張覺是誰,本官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將軍這話,不知何意?恐怕開玩笑了。”說話間偷偷瞄了一眼完顏宗望。
郭藥師也裝傻充愣道:“大元帥,我們沒見過,絕對沒見過此人,我隻是聽說過,沒見過。”
完顏宗望心想,他們自然知道,隻是在搪塞罷了,眼下再問什麼,恐怕也無濟於事,何不以退為進,權且回去,再做計較,不過眼下可詐一詐他們,此乃打草驚蛇,敲山震虎,想到此處,計下已定,便冷笑道:“好,既然你們沒見過此人,那我就不再說了。我帶兵打仗好幾年,身心俱疲,想在幽州城裡逛一逛,反正閒來無事,我想停留一個月,還望行個方便,不知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王安中麵如土色,郭藥師尷尬一笑點了點頭,笑出聲來。完顏宗望拍了拍屁股,走了出去,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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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完顏宗望,王安中叫來郭藥師、張覺,馬擴和張明遠等人也緊隨其後。聽了完顏宗望的話,張明遠驚道:“完顏宗望要在燕山府城外駐紮一個月。”
馬擴笑道:“他有那麼多糧草麼?”子午道:“畢竟童貫送了銀子錢。”餘下道:“可不是,金人眼下有錢。”張覺緊鎖眉頭,歎了口氣,緩緩道:“可是幽州城裡卻沒多少糧草。”
郭藥師蹙眉擔憂道:“不錯,金人帶走了許多東西,他們聰明過人。”王安中點了點頭,歎道:“本官接管燕山府不久,女真人搶劫一空,老百姓都走了,留下一座空城。馬匹也沒有,什麼都沒有。元和殿與臨水殿外的大水缸都被女真人抬走了,他們真是可惡,就差老鼠沒帶走。”子午和餘下還沒笑,張覺卻忍俊不禁。馬擴和張明遠麵麵相覷,一言不發。
連著幾日,完顏宗望的士卒在燕山府城裡,走來走去,一些為數不多的店鋪裡,女真人買東西卻不給錢。諸如此類的小事,王安中敢怒不敢言,就怕得罪完顏宗望。宋徽宗也得到了王安中快馬加鞭送來的密報奏折,宋徽宗看後,與群臣商議後,火速傳來旨意,讓王安中不可得罪完顏宗望,要好言撫慰,一定要儘量滿足女真人的要求。不到迫不得已,不可將張覺交給女真人。如若女真人執意索取,割舍張覺,在所不惜。
有了皇上的密旨,朝廷的吩咐,王安中自然心裡有數。馬擴和張明遠找王安中,讓他酌情處理,王安中卻置之不理,還要他們不可造次,以免激怒女真人。可女真人在幽州城實在無法無天,肆意妄為,欺行霸市,吃東西不給錢,還動手打人,老百姓苦不堪言,王安中不堪其擾,咬咬牙,找來馬擴和張明遠,商議此事。張覺也偷偷跟了來。
王安中道:“城裡有一個人與張覺模樣相像,我那日路過一家茶肆發覺此人。”馬擴道:“大人的意思是,用此人冒名頂替張覺?”
張明遠擺了擺手,驚道:“如此草菅人命,不可不可。”
王安中瞪了一眼張明遠,又小聲陪笑道:“張明遠,你在皇上麵前多年,也素知當今皇上的脾氣。這件事如若不趕緊處理好,那可是後患無窮。打發走完顏宗望,我等相安無事,皆大歡喜。如若朝廷怪罪下來,得罪了童貫和完顏宗望,我這官便難做了。張覺不可交出去,又不能得罪女真人。我隻好出此下策,你們放心好了,給那茶肆店家安個罪名,就說他勾結女真人意圖獻城謀反,如此斬殺他,黎民百姓也不會說什麼。好了,事不宜遲,就這麼辦了。”計下已定,張覺聽了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當夜,王安中便殺了那個相貌類似張覺的茶肆店家代替張覺,將頭顱送給完顏宗望。完顏宗望看了王安中寫的道歉信,又見了張覺人頭,大喜過望。
正在此時,一人走了進來,原來是張敦固,這廝見張覺兵敗,早投降金人了,此番跟隨完顏宗望追擊張覺而來。他看到那木匣裡的人頭,仔細一瞧,驚道:“將軍,我跟隨張覺多年,這絕非張覺人頭。”
完顏宗望頓時一臉狐疑,不太相信這是真是假。便引眾又去找王安中,不料張覺正在廳堂與王安中、郭藥師喝酒,偏偏被完顏宗望和張敦固撞了個正著。
這下,完顏宗望勃然大怒,王安中見完顏宗望橫眉怒目,頓時嚇得麵無人色,心想,這下完了,如若為了張覺,斷送自己的前程就麻煩了,當機立斷,當著完顏宗望的麵數落張覺的罪狀,嗬斥道:“為了你這匹夫,讓大宋與金國反目成仇,豈不是本官的過失,險些被你害了。來人啊,將反賊張覺拿下,就地正法,為完顏宗望大元帥出出氣!”此言一出,郭藥師瞠目結舌卻也不敢多嘴,站在那裡,雙手顫抖。
張覺頓時驚慌失措,跳了起來,指著王安中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大宋薄情寡義,可憐我張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死在你這狗賊之手,老天爺啊,我張覺死不瞑目。王安中你這狗賊,還在城裡的密室有”一語未了,王安中大驚失色,使個眼色,士卒便將張覺按倒在廳堂外的石凳上,一刀下去,張覺的腦袋就滾落在地,鮮血流了一地,那眼睛還睜著,怒氣未消,士卒便包了張覺的頭顱畢恭畢敬遞到完顏宗望跟前。
完顏宗望素日信佛,見此情狀不由一怔,使個眼色命人上前收下,自己便背過身去,不忍直視。這燕京投降的將領和常勝軍也走了進來,見狀都流下了眼淚。
郭藥師魂不附體,頓時驚訝萬分,心中默想:“有朝一日,金人來索藥師,又當如何?”頓時眼裡含淚,轉身離去,那雙腿早已癱軟,隨從趕忙扶住,如若不然,怕要摔倒在地。
馬擴和張明遠也噓唏不已,子午和餘下也是痛心疾首。過了三日,馬擴和張明遠帶著子午、餘下辭彆王安中和郭藥師,回東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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