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說說笑笑,多日不見,自然這般久違之感,襲上心頭。穿過禦花園,來到太子宮中,見太子與太子妃坐著低頭不語,馬上讓公公稟報。
“段王,你如何來了?”太子聽大理國王拜見,頓時一頭霧水,前來迎見。
段和譽拜道:“聽說女真人大兵壓境,太上皇昏迷不醒,故而前來慰問。又聽說太子登基大寶了,故而前來賀喜。”
太子微微一笑,喜道:“大理國遠在西南邊陲。有勞段王千裡迢迢從大理國趕來,一路辛苦,諸位請坐下說話。明遠、無極二位先生,我們也不陌生。以後東京的大事,還要你們多多出手相助才是。”馬上扶起段和譽,又見張明遠、費無極陪同,就示意宮女上茶,請三人坐下說話。
段和譽道:“大敵當前,不知太子有何禦敵之策?”
太子搖搖頭笑道:“我都沒想登基大寶,可父皇已然當機立斷,做兒臣的不可違命,隻能順從。此乃孝道,也乃大勢所趨。”
張明遠道:“太子殿下所言極是,此番女真人來勢洶洶,就看太子殿下大顯身手了。”
費無極道:“太子殿下定會力挽狂瀾,總攬全局。”
太子道:“不怕你們笑話,我也是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段和譽道:“這個不必擔憂,文臣武將自然會有主意。何不問他們!”
太子伸手一指,歎道:“有個叫做李綱的,便是他勸父皇退位。這人膽大包天,敢逼宮,父皇南下後,本宮必不會輕饒他。”話雖如此,心裡早樂瘋了,頓時對李綱感激不儘,如若不是此人,自己恐怕很難馬上登基大寶,想到此處,喜上眉梢,但並不明顯。
費無極眨了眨眼睛,目瞪口呆,馬上勸道:“太子殿下,依我看來,非但不能降罪李綱,還要委以重任。”太子頓時詫異萬分,大為不解。
張明遠看向太子,解釋道:“太子殿下,且聽我一言。李綱雖說膽大包天,血書上奏,請皇上退位,可他必定腹有良策。如若他沒主見,自然不敢胡作非為。如此忠臣良將,人才難得。殿下何必拒之門外。如此委以重任,文臣武將必當人心思定,如此齊心協力,保衛東京,自然是沒有差錯,還望殿下明鑒。”
太子頓時眉開眼笑:“如此一席話,茅塞頓開,醍醐灌頂,多謝,多謝。”
段和譽道:“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宋不可懼怕女真人!地大物博,如日中天,正當再創盛世。如若小小女真人前來,大宋就誠惶誠恐,豈不讓列國恥笑,還望太子殿下三思。”歎了口氣。
太子道:“不錯,本宮也想力挽狂瀾,學太祖武德皇帝名揚天下。不過多年以來,父皇都主持大局,相安無事。本宮年紀輕輕,怕是不堪大任。”
段和譽心裡不覺好笑:“一派胡言,什麼相安無事,方臘、宋江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花石綱搞得人心渙散,何謂相安無事。隻是礙於情麵,不想在宋徽宗麵前提起,你這太子也會睜眼說瞎話,真可笑。眼下女真人來犯,如若大宋局勢動蕩,節度使造反,就怕大宋四分五裂,有人到我大理國搗亂,豈不危險了,此番前來就是探一探虛實。宋徽宗固然對我很好,大宋對我大理國也不錯。可宋徽宗退位了,太子年紀輕輕,難知底細。眼下要協助他穩住局勢,如此對大理國也很好。”想到這裡就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所言極是,大宋太祖皇帝當年對我大理國可謂仁至義儘,一把玉斧,大手一揮,以大渡河為界,讓大理國與大宋稱兄道弟,情同手足。可謂同飲一江水,情誼深似海。如今皇上與本王私交甚厚,大宋對大理國恩澤多年。眼看太子殿下就要主持大局,大理國自然想與大宋繼續世代友好。本王也願與殿下情好日密。如今女真人來犯,形勢危急。當務之急,便是穩住局勢。還望殿下熟思再三!”
太子聽了這話,心悅誠服,道:“段王果然出口成章,才華橫溢。這番肺腑之言,本宮自然明白。隻是如何穩住局勢,還望三位教誨?”
張明遠歎道:“李綱定會有良策!還有張叔夜。”費無極道:“張叔夜曾是對付過蔡京的仁人誌士,他為人正直,文武雙全,還望殿下委以重任。”
太子尋思:“那可是父皇手下的人,迫於蔡京壓力,父皇當年讓張叔夜離開東京,可他畢竟是父皇的人。張明遠、費無極想在我身邊安插父皇的人,是何居心?李綱能逼迫父皇退位,這個人才是值得委以重任的。張叔夜,恐怕不行。”想到這裡,馬上笑道:“你們所言極是,本宮會考慮張叔夜的。”
段和譽笑道:“素聞張叔夜當年帶著明遠、無極出使西夏,不辱使命。這人後來離開東京,也沒有自甘墮落,居然滅了宋江這些梁山賊寇。可見張叔夜的手段。還望殿下多加提攜!還有種師道、種師中、姚平仲,這些人都是忠臣良將。當務之急要派西軍前去禦敵。東京就要加強防守,實為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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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尋思道:“段和譽,你一個大理國主,如何操心我大宋江山社稷之事,真是匪夷所思。莫非你想趁火打劫,奪取我大宋江山社稷。你的話,恐怕是大理國的陰謀詭計,斷不可信。我素知你與父皇情同手足!這即便不是大理國的陰謀詭計,也是父皇與你串通好的計謀,就想背後掌控我。還有張明遠、費無極,段和譽定是先見了父皇,父皇與你們密謀好了,如若不然,如何派張明遠、費無極前來壯膽。”想到這裡,趕忙拜道:“段王如此肺腑之言,本宮感激不儘。”
段和譽也拜道:“殿下不必如此,豈不聞‘唇亡齒寒’之理?如今女真人來勢洶洶,如若大宋有麻煩,我大理國也不會保全。這便是本王此番前來中原的緣由,還望殿下明白。太上皇此番也是想讓太子早早曆練,故而南下燒香祈福,可見太上皇對殿下寄予厚望,還望殿下明白。”太子聽了這話愣了愣,將信將疑。
張明遠拜道:“不錯,我陪同段王前來,就是想告訴殿下,我等願效犬馬之勞。大宋如今國難當頭,豈可置身事外,無動於衷?”
費無極也拜道:“太子殿下馬上要主持大局了,我等恭祝殿下力挽狂瀾,大顯身手。黎民百姓從此以後就苦儘甘來了。”
太子聽了這話,驚得呆了,本想責備他們汙蔑父皇,予以嚴詞警告,但如今時來運轉,自己登基大寶後,大宋江山社稷易主,必得籠絡人心,就歎道:“原來如此,多謝,多謝。”趕忙扶起三人,對他們叮囑再三。
張明遠、費無極與段和譽放下心來,退了出去。太子卻悶悶不樂,憂心忡忡,看向宮外,愁容滿麵,心裡依然將信將疑。
次日,宋徽宗與段和譽在延福宮交談,張明遠和費無極帶著子午四人麵見。眾人吃了午飯,圍著火爐取暖。
宋徽宗端著香茶,喝上一口,又吹著白氣,笑道:“多謝段王趕來看望,有勞了。如今天寒地凍,難得一片真心,請喝茶,這香茗可是西域而來,黃頭回紇進獻,味道妙不可言,這茶有一奇特之處。”眾人都看向宋徽宗。
宋徽宗道:“便是天氣越冷,香味越濃。”眾人都暗暗稱奇,點了點頭。宋徽宗又倒茶,親手拿果脯給段和譽,示意他隨意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