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餘下、普安、武連與陳東,相聚和樂酒樓,喜樂無比,吃酒歡笑。武連道:“今日實在大快人心,先生也是頭頭是道。”子午微微一笑,舉杯拱手作揖,看向陳東,恭敬道:“先生請吃酒。”
餘下道:“如若不是先生,今日局麵,無人主持,自然是功虧一簣。”普安神情肅穆,頗為擔憂,急道:“就怕今日後,先生在東京這日子就不好過了。”
陳東道:“不錯,不錯,學生既然今日出了頭,就沒打算留在東京。這李邦彥、白時中自然會找麻煩,皇上又猶豫不決,唯唯諾諾,如之奈何?”不覺捋了捋胡須,輕輕點了點頭,東坡巾上的飄帶也隨著浮動。
武連尋思,陳東果然心知肚明,隨即問道:“先生意欲何往?”。陳東微微一笑,喝口酒,笑道:“東京幾無容身之處,自然投向他地。想必江南也不錯。太上皇去得,學生莫非去不得了。”
普安看陳東鎮定自若,毫不在乎,就勸道:“先生還是早些動身,免得夜長夢多,就怕李邦彥懷恨在心,先下手為強,先生就麻煩了。”
陳東難免擔憂四人,隨即看向眾人,關切道:“你們四個,莫非不怕李邦彥?”
子午尋思,不可將自己與皇上的熟識相告,以免陳東誤會,就低聲細語道:“我們有功夫,我們可以逃,先生莫非也會功夫?”
陳東道:“原來如此,不過會功夫也沒用。朝廷如若對付你們,自有朝廷的辦法。你們哪裡知道,人心險惡,不可不察。你們武藝高強不假,但總要吃飯睡覺拉屎放屁。難免為歹人所加害。”頓時點點頭,捋了捋胡須,不免依然擔驚受怕。
餘下靈機一動,對陳東耳語開來:“我們又非太學生,自然不怕,我們從京兆府而來。在東京做買賣,說走就走,神不知鬼不覺,再說,我們與高麗人素有往來,扮作高麗人,朝廷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先生放心好了。”
陳東點點頭,饒有興趣,馬上追問道:“今日見你們出口成章,口若懸河,聰明過人,飽讀詩書,恐怕不是一介武夫,也是文武雙全了。但願你們逢凶化吉,飛黃騰達。不知你們做些什麼買賣,如何與高麗人有些瓜葛?”
普安尋思,陳東如何追問起來,且搪塞一二,免得誤會,就笑道:“我們做瓷器,先生莫非不知高麗秘色?想必先生素有耳聞。”
子午道:“先生,我兄弟開個玩笑,彆介意。先生才高八鬥,怎會不知高麗秘色。”
陳東自然知道這個,就喜笑顏開道:“高麗秘色,天下聞名,這買賣好,想必你們去過高麗?”
餘下見子午幾人使眼色給自己,意欲讓自己扯個謊,便愣了愣,笑道:“那倒沒有,高麗人會到明州,他們有海船,扶桑人也有。”
陳東拿著自己手中的扇子,對子午四人介紹道:“實不相瞞,學生這折扇,來自扶桑,也是家鄉友人相送,還是鎮江時的老鄉,他在明州與扶桑人成為朋友,扶桑人送給他的折扇,他送我一把。聽說這折扇在東京市集,可是稀罕物。我素來以為大宋折扇天下聞名,可沒想到扶桑的折扇也是精雕細琢,妙不可言,還有鏤空的木質折扇,精美絕倫,令人歎為觀止。”
武連追問道:“莫非扶桑人不喜歡我大宋的貨物?”陳東笑出聲來:“大唐與扶桑就往來頻繁,雖說大唐不再,可我大宋比大唐,要繁華許多,扶桑人自然垂涎三尺,羨慕嫉妒了。我大宋的瓷器、書籍、綾羅綢緞,扶桑人喜歡的不得了。還有一件稀罕事,你們要不要聽?”
四人感覺陳東神神秘秘,有些壞笑,就納悶起來:“先生如何害羞了。”
陳東招呼四人近前,低聲細語:“扶桑人在明州海船上,讓許多扶桑女人與我大宋男子情意綿綿,這海船偷偷摸摸就變成了幽會之所,不乏男女雲雨之事。”子午麵紅耳赤,普安樂個不住,武連喜笑顏開,餘下笑出聲來。
陳東卻壞笑起來,好似自己也有不少親身經曆一般,頓時饒有興致,喋喋不休道:“聽說扶桑女人與高麗女人,喜歡大宋商人,且不說大宋商人手上銀子錢很多,主要是他們也文武雙全,遇到海盜可以摩拳擦掌,遇到文房四寶,可以直抒胸臆。這等人物,如何不令人喜歡。”
武連尋思,如若不是遇到趙香雲,自己也想去明州玩,就笑道:“有趣,想必明州的男子喜樂無比了。”
餘下樂個不住,心想,如若有機會也去看一看,未為不可,就笑道:“可惜我們還沒去過江南。”
子午一怔,兩個臭小子莫非被陳東蠱惑了,自己如若沒明紅,也不會喜歡異國女子,想到此處,信誓旦旦道:“你們去啊,沒人攔著。”
普安也如費無極一般古靈精怪,好似費無極年輕時候,樂個不住:“你們也就想一想,不必胡思亂想,大驚小怪。”
陳東挑了挑眉毛,壞笑道:“要不要與我一同到鎮江走一走,江南很好的。桃紅柳綠,青山綠水,江南的女子也是天外飛仙,非塵世中人。江南女子又以明州沿海為美。你們以為扶桑人、高麗人很多,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們也不過偶爾來大宋做買賣,買賣過後就走了。還是大宋的女子令人喜歡。”陳東看四人有些心動,就蠱惑起來,不過不可直言不諱,自然拐彎抹角,暗暗傳遞,一些訊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子午問的膽大包天,擲地有聲:“莫非先生也喜歡美色?”
陳東低聲細語道:“美色天下誰不喜歡,豈不聞,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們可知這書生意氣才配得上才子佳人。太上皇便是如此,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太上皇的風流往事,他的女人宮裡宮外,比比皆是,東京小報說,恐怕太上皇的女人數一數,最少三千人。什麼歐陽修、蘇東坡,哪個不養小妾,你們何必裝傻充愣?”頓時哈哈大笑。
餘下馬上冒傻氣:“為何是三千人?還望先生賜教。”
陳東一本正經道:“豈不聞,秦始皇當年的三千童男童女,後人看來,這人都到了東海去了。此乃長生不老,為秦始皇求仙問道去了。太上皇尊崇道家,如何不知。聽說當年這林靈素告訴太上皇,隻要一個男人有了三千女人,便可長生不老。”
武連破涕一笑,喃喃道:“怪不得,自古道,‘後宮佳麗三千人。’這說法,好可怕。”
子午擺擺手,不以為然:“自然是一派胡言,斷不可行。”
普安道:“這可厲害了,忙得過來麼?我可聽說大唐的詩人,做過許多詩歌,專門諷刺過後宮之事。有些宮女與妃子,一輩子等到頭發如雪,也沒見過皇上一麵,不知,是否屬實?”
陳東道:“恐怕是有,你們想想看,皇上日理萬機,忙忙碌碌。每晚都有女人,不過女人太多也心煩意亂。有些皇上喜好微服出巡,有些皇上喜好除外逛窯子,有些皇上喜好狩獵,有些皇上喜好奇奇怪怪的事,比比皆是。太平歲月的皇上,這後宮的事少,烽火燎原的皇上,後宮的事就多。”
子午好奇道:“此話怎講?還望先生賜教?”
陳東推心置腹:“太平歲月,皇上大權在握,後宮乾政與外戚專權自然少了。烽火燎原後,皇上如若大權在握還好,如若皇上唯唯諾諾,後宮與外戚就胡作非為了。當然也不儘然,比方說,武則天,當時也沒什麼烽火燎原,可武則天就篡唐了,而且天下聞名。隻有漢朝皇上,一般這後宮與外戚就胡作非為多一些。豈不聞,漢高祖駕崩,呂後遭亂,王莽篡權。東漢末年,也是如此,太監就出來造反了。”
普安點點頭,深以為然,不過卻對許多前朝事,有些自己的看法,就笑道:“說也奇怪,秦始皇算是首個皇帝,可秦朝二世不過,如此短命。大漢卻非同小可,從漢高祖到漢獻帝,中間又是呂後稱製、王莽篡權,東漢末年又是三國兩晉南北朝,這起起伏伏,多少朝代走馬觀花。隋朝又是第二個秦朝,也似曾相識的短命。這大唐與大漢何其相似,中間也是武則天與藩鎮割據。如此說來,大漢有個呂雉,大唐有個武媚。大漢有個王莽,大唐有個朱溫。”
子午卻擺擺手,不以為然,便爭辯開來:“不對,是三國的曹丕亡了大漢,這才與朱溫滅唐,相對應。王莽隻不過曇花一現,跳梁小醜。”
餘下不甘示弱,立馬追問道:“那武則天,又當如何?”陳東樂道:“武則天這女人,當然比王莽好許多。”武連百思不得其解也追問道:“請先生賜教?”
陳東哈哈大笑,介紹道:“這武則天叫做武媚,自然美若天仙。再說武則天手下搞的大周,像模像樣,有貞觀之治的遺風。你能說這女人不好麼?當然,武則天也是有毛病的,讓大唐的男人顏麵掃地,這就令人傷心難過了。好在咱大宋沒這號人物。當年向太後擺出一副武則天的架勢,把我等嚇得瞠目結舌,不過後來也是虛驚一場。”
子午饒有興趣,想起許多太後,就笑道:“要說太後,真是有許多人物值得一說。我大宋有個向太後,西夏有個梁太後,大遼不是也有個蕭太後麼?這三個女人不得了。”
陳東一杯酒下了肚,眯眼笑道:“何出此言?”
子午仰天長歎,冷笑道:“我大宋向太後讓太上皇坐上了江山社稷;西夏梁太後卻被契丹人用毒酒拿下了;大遼蕭太後當年卻是巾幗英雄,不可小覷。”
普安不甘示弱,笑道:“要說太後,還是馮太後比較厲害。北魏馮太後把孝文帝調教的頗為出息,成就不世之功,留下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