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喜出望外,走了過去,看著明紅,摸了摸明浩的臉蛋,笑道:“你們總算來了,等你們好久。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你們總算姍姍來遲。”環顧四周,但見狀元樓和春明坊之間,沿汴河兩岸,人聲鼎沸。夜色撩人,垂柳蕩漾。那酒樓一家挨著一家,燈火輝煌,熱鬨非凡。
武連看到明浩,就想起了怡樂,馬上過去親了一口明浩的臉蛋,笑道:“小可愛,你好。真可愛,乖乖聽話,真不錯。”又伸手摸摸他的後腦勺。
明浩被這突然襲擊,搞得猝不及防,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一臉茫然,驚道:“你是誰?我的臉蛋,也是隨便親的麼?沒大沒小,不懂規矩,豈有此理?臭流氓!”又哼了一聲。眾人破涕一笑。
餘下笑道:“我與你子午哥哥、普安哥哥、武連哥哥是好朋友。不是見過麵麼,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想想看,我們出使高麗之前,還在汴河邊,說說笑笑來著。”明浩笑了笑,點點頭。
普安摸著明浩的小手,笑道:“小可愛,乖。”
月兒給明浩介紹道:“子午哥哥,你知道了,其它三個與子午哥哥是兄弟們,明白了。你明明見過麵,如何裝作不認得,真奇怪。”
明浩對四人笑了笑,馬上背著手,昂首挺胸,威風凜凜,好似大將軍,一本正經道:“快彆提了,你們乃無名小輩,不值一提。童貫都說你們是酒囊飯袋。你們知道,我是誰麼?”子午四人聽了這話,一怔,又好笑又好氣,頓時麵麵相覷,欲言又止。
明紅摸著明浩的腦袋瓜,笑出聲來,喃喃道:“臭小子,你就是你啊,有什麼了不起的,還冒充大將軍。瞧瞧你,居然出言不遜,沒禮貌,哥哥們要生氣了。”明浩翻個白眼,撅撅嘴,一臉不悅。
子午緩過神來,並不生氣,就鼓勵道:“明浩,以後長大成人做大將軍好不好?”餘下叫道:“大將軍可不好,還不如書呆子。”
武連摸著明浩的臉,認真道:“文武雙全才好,大將軍如若不懂兵法就麻煩了。”普安蹙眉道:“我想起怡樂了,如之奈何?”頓時笑了笑。
明浩馬上追問道:“怡樂是誰?”撓了撓後腦勺。明紅看明浩喋喋不休,要問個沒完沒了,就打斷他,笑道:“明浩,要不要去玩。”對月兒使眼色。
月兒拉著明浩的小手要走:“明浩乖,跟著姐姐去買好吃的。”明浩卻撒開月兒的手,叫道:“不!幾個大哥哥在,我與他們說話。”
子午馬上示意明紅不必強求:“明浩這樣乖,哥哥們喜歡你,當然喜歡和你一起說話,想說什麼隨便說。”
明紅執拗不過,笑出聲來,就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明浩的小屁股:“臭孩子,太淘氣。不聽話!要打屁股。”
餘下樂道:“要打就打,不打可不能嚇唬他。如若嚇唬他,這小孩就知道了,以後你再打,他卻不聽話,以為你嚇唬他。”
普安道:“不錯,這話在理。”武連道:“小孩子就要嚴加管教,不聽話,抄家夥,啪啪啪,打!”
月兒樂個不住,納悶道:“有這樣帶孩子的麼,那小孩就受罪了。”
明浩似懂非懂,不過聽得入迷,便朝武連屁股,用小手打起來:“不聽話,打!”明紅趕忙攔住,眾人破涕一笑。
子午笑出聲來,拉著明浩親了一口明浩的小臉蛋,笑道:“明浩乖,不可以打彆人。與人為善,懂不懂?”
武連也對明浩道:“方才逗你玩,與人為善,善氣迎人,懂不懂?”說著用手指頭輕輕捏了捏明浩的小鼻子。明浩張著小嘴,瞠目結舌,笑出聲來。
餘下叮囑道:“與小夥伴在一起,要互相幫助,不可欺負人。”普安道:“明浩這樣想做大將軍,不欺負彆人就不錯了。”
明紅擔驚受怕,歎道:“就怕明浩長大成人欺男霸女。”月兒對明紅耳語道:“明紅姐,明浩才多大,什麼欺男霸女。你真好笑。”
明浩側著耳朵,眨了眨眼睛,偷聽到了,伸手一指,馬上叫道:“欺男霸女,此話怎講?”
普安靈機一動,解釋道:“就是七個男的,與八個女的。”說話間遞個眼色給武連。武連繼續補充道:“他們在一起讀書畫畫。”
餘下道:“如若他們讀書好,就考取功名。”子午破涕一笑,認真道:“如若他們畫畫好,就拿去賣了,也有錢花了。”
明紅道:“這說的倒也自圓其說。”月兒對明浩一本正經道:“欺男霸女就是不要欺負彆人,懂不懂?”
明浩拍了拍小手,馬上擲地有聲道:“我知道了,就是男人不可欺負女人,女人可以欺負男人,是也不是?”眾人一時語塞,頓時捧腹大笑。
正在此時,一個手過來,拍了拍武連的肩膀,武連東張西望,一個人影閃過,哈哈大笑,原來是趙香雲。
眾人見禮,拱手道:“趙姑娘好!”,武連卻撅撅嘴,似笑非笑,氣呼呼的不理不睬。趙香雲朝武連眼前一過,樂個不住,也假裝不理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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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了感覺奇怪,不過看兩人模樣,自然是生悶氣,互相逗鬨而已,索性不管他們,慢慢離去。明浩瞪著眼睛,去拉武連的手,武連就跟著小家夥走了。
趙香雲氣呼呼的跺了跺腳。明浩也學著跺了跺腳。趙香雲破涕一笑,武連過來拉趙香雲的手,趙香雲卻拉著明浩的手。趙香雲與武連,一左一右,拉著明浩的手,緊隨其後,去追眾人。
趙香雲驚訝萬分之餘,馬上問明紅:“姐姐,明浩怎麼也跟來了?這大晚上,小孩子傻乎乎,你也不怕人多眼雜他走丟了?”
明浩氣呼呼,朝趙香雲屁股輕輕拍了拍,悶悶不樂道:“我不是小孩子,你這壞姐姐欺負我,打你屁股!上次在朱仙鎮就惹我生氣,眼下又惹我生氣,真過分。”皺了皺眉頭。眾人見狀,哈哈大笑。趙香雲忍俊不禁。
明紅拉過明浩對月兒叮囑起來:“把這臭小子看好了,真後悔帶他出來,要不是哭鼻子,懶得理他。”
月兒一臉無奈,很是委屈,喃喃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小祖宗的厲害,那日還和我強嘴,差點氣哭我了。當姐姐的,自然不可以和小弟弟置氣,難免貽笑大方。”
明紅感激不儘,於心不忍,馬上對月兒點頭,笑道:“謝謝你,好月兒,姐姐難為你了。我這小祖宗的確厲害,彆看他人小,可他鬼大。如若稍不留神,就要被他搞得團團轉了。這小聰明是一出接著一出,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月兒搖搖頭,往事如煙,仿佛曆曆在目,不覺眼裡含淚,喃喃道:“姐姐哪裡話,如若不是姐姐哪裡有妹妹的今日,或許當年早就流落街頭,苦不堪言了。”
明紅趕忙勸慰,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給月兒拭淚。二人,麵對麵深情凝視,姐妹情深,可見一斑。自然難分小姐丫鬟的身份了。
子午問道:“月兒姑娘哪裡人?”餘下打斷他,笑道:“你真無趣,姑娘家的身世,如若她願說就說,不願說不可去問,懂不懂?”
普安不以為然,追問道:“問一問,也無妨。”武連附和道:“都是朋友,說說也可以。”
趙香雲語重心長開來,歎道:“月兒不願進宮,他還有一個姐妹叫做果兒,果兒跟了我,月兒跟了明紅。明紅跟了師師姐,你們懂也不懂?”此言一出,四人暈頭轉向,耳邊隻有,“果兒”和“月兒”此起彼伏的在嗡嗡作響。
明紅頓時想起往事,曆曆在目,不覺回想起來,歎道:“還是那年早春時節,爹爹吃了官司,被蔡京手下陷害,關在雄州大牢,爹爹讓我們南下,以免受到牽連。離開雄州後我們姐弟二人就一路南下,直到身無分文,才停了下來,結果就到了東京汴梁城。還記得那時汴河桃紅柳綠,我帶著明浩,無依無靠,人生地不熟,自然是孤苦無依了。在汴河邊,我與明浩想洗把臉,結果突然看見一個人朝水中走去,眼看就溺水了。我與明浩過去,生拉硬拽,才把這姑娘救回來。這姑娘就叫做月兒。”一瞬間,感慨萬千。
月兒頓時淚流滿麵,喃喃道:“我爹是做漕運的,受不了蔡京、童貫、朱勔強迫的‘花石綱’就上吊自殺了,我娘受不了這變故也投河自儘,我心灰意冷,隔壁員外的衙內又想乘機霸占我,我走投無路想投河自儘,結果被明紅姐搭救,還多虧明浩,他雖說小小年紀,可會遊水。”說話間,淚光點點。
明浩笑嘻嘻的道:“姐姐這樣貌美如花,到水裡與魚兒玩,沒勁。我一問,姐姐叫做月兒。我就想月兒落到水裡找魚兒,這可不好玩,故而來個水底撈月。讓月兒陪在浩兒身邊。我喜歡月兒姐姐。”隨即拉著月兒的手。眾人又驚又喜,又難過又想笑。哭笑不得,好生了得。
趙香雲聽了這些話,百感交集,頓時神情肅穆,歎道:“蔡京老了,童貫老了,隻有李邦彥還揚威耀武。”
子午道:“我們聽過了太多的故事,都與這童貫有關。”餘下點了點頭,義憤填膺道:“不錯,童貫真可惡。”
武連握了握拳頭,恨恨的道:“真想抓住童貫,問一問,你的心可不可以拿出來我看看。”明浩附和道:“我猜哥哥一定想問,是紅的還是黑的。”眾人忍俊不禁。
子午認真道:“你是妖怪了,你想吃他的心?”武連搖搖頭,苦笑道:“童貫是狼心狗肺,妖怪都不吃。”明浩道:“那麼誰會吃呢?”
武連一時語塞,撓了撓後腦勺。明浩道:“那童貫的心,什麼顏色呢?”武連道:“沒見過。”
明紅笑的前仰後合,拉著明浩,歎道:“真好笑,你們幾個,都把明浩帶壞了。”明浩搖搖頭,笑道:“姐姐胡說,我多聰明,我帶他們差不多。”
普安摸著明浩的臉蛋:“你知道童貫,何許人也?”明浩點點頭,一臉天真道:“知道,大將軍,很威風的,是我尊崇之人。”
武連一時語塞,瞠目結舌道:“這如何是好?童貫可是個大壞蛋。”普安道:“大將軍,居然是童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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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悶悶不樂,歎道:“我也想做大將軍。”餘下看向遠方,心灰意冷道:“我大宋目下有相無將,如之奈何?”
趙香雲瞠目結舌,反駁道:“一派胡言,此話怎講?不是有姚平仲、種師道、種師中、種浩麼?難道這些大將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