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乾順正在陪同張明遠和費無極等人遊覽禦花園,忽報任得敬和女兒要進宮麵聖。乾順一怔,命人傳任得敬覲見。
隻見焦彥堅在前,芭裡祖仁在後,任得敬緊隨其後,任飛雪帶著麵紗被兩個女子攙扶著走了進來。
乾順見了任得敬,又瞅了一眼他身後的戴麵紗的女子,問道:“你女兒無臉見人麼?”
任得敬跪拜見禮,笑道:“夏王,小女不曾出閣,按照中原人的習俗,女兒沒有長大成人,不可去見人。何況夏王如此的英明神武,就怕小女冒犯神威,就不好了。”
乾順捋了捋胡須,笑道:“原來如此,此番你帶女兒前來,所謂何事?”任得敬馬上咳嗽一聲,任飛雪的麵紗被揭掉。
乾順看了過去,頓時驚得語無倫次,骨頭先酥了半截,聳了聳肩,喜道:“天下居然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果然如月宮仙子。”
任得敬笑道:“微臣想將小女獻給陛下,還望恩準。”
乾順一怔,笑道:“你女兒如此貌美如花,還未出閣,寡人年齡大了,恐怕消受不起,辜負了你的一片美意。”
任得敬誠惶誠恐,磕頭跪拜,歎道:“夏王接納微臣,乃是大大的恩澤。微臣不知如何報答,思來想去,小女還有些姿色。微臣素知耶律南仙在陛下心目中的份量很重。但陛下為了大白高國的福澤,也要愛惜禦體才是。小女雖說比不得耶律南仙王後的萬分之一,但最會琴棋書畫,也愛寫詩,能歌善舞。如若陪伴陛下身邊,想必會侍候好陛下,也是她微幅不淺了。如若陛下執意不肯,微臣就無臉在大夏國立足,豈不可憐?”
乾順遲疑不決,芭裡祖仁道:“陛下,盛情難卻。彆辜負任大人一片美意。”乾順又問張明遠等人。
費無極道:“這件事,夏王還要自己決斷。我們畢竟是局外人。”
張明遠道:“沒想到夏王對耶律南仙皇後念念不忘,令人佩服。”
芭裡祖仁見任得敬不停給自己使眼色,便笑道:“陛下,如若不接受這片美意,恐怕不妥。”
乾順驚得呆了,撓了撓後腦勺,追問道:“何出此言?”
芭裡祖仁道:“任得敬大人歸順我大白高國,世人皆知。如若陛下不接受任飛雪,天下人便以為陛下待人接物,不夠誠心誠意。以後如若金國或宋朝再有想歸順我大白高國者,必定裹足不前。他們一定認為任得敬不受西夏重用,這可就麻煩了。還望陛下熟思再三。”
子午四人見乾順有些動心,畢竟偷偷背著張明遠和費無極接受了任得敬送的銀子錢,便也隨聲附和道:“陛下,想想看。耶律南仙皇後很李仁愛太子,如若在天有靈,也不願看到夏王愁眉苦臉,鬱鬱寡歡。”張明遠和費無極愣了愣,看向子午四人,四人低下頭去。
費無極以為他們也是為了夏王好,便也勸道:“我最喜歡成人之美,既然任大人如此誠心誠意,夏王就答應下來。畢竟人都來了,如若遲疑不決,多尷尬。”
乾順看向張明遠,張明遠道:“事已至此,夏王就自己決斷,我等不便插話。”聽了這些話,乾順點了點頭,任得敬喜上眉梢。
任飛雪看向乾順,雖說五十多歲了,但也不讓人厭惡,畢竟任飛雪多年以前也聽說過乾順。她隻是聽說乾順上了年紀,便不情不願,但見到本人,卻也並不排斥,對乾順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原來任飛雪真怕自己不答應,爹爹會對自己的娘痛下殺手。
當夜任得敬又宴請芭裡祖仁,還有張明遠和費無極二人,子午四人卻不被邀請,一個個留在館驛悶悶不樂。
子午道:“有什麼了不起。”
普安道:“不錯,一個小小的通判,居然張牙舞爪。”
餘下恨恨的道:“此賊與童貫乃是一丘之貉,卑鄙小人,得誌便猖狂。”
武連卻不生氣,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人家想請什麼人就請什麼人,你們何必斤斤計較。雖說他女兒貌美如花,可有什麼了不起。任得敬如此,想必他女兒也不怎麼樣。”四人看向門外,依然談笑風生。
張明遠和費無極坐著馬車抵達任得敬府邸,芭裡祖仁也到了,任得敬見了眾人深表謝意,又道:“雖說我那寶貝女兒進宮了,可也不能屈尊做妃子,要立為皇後才是。我如今是西夏忠臣良將了,一心一意為大夏國著想。如若夏王決意攻取京兆府,我任得敬打頭陣,畢竟我了如指掌,閉著眼睛都可以攻城掠地。”
張明遠聽了這話,驚得呆了,歎道:“你這樣口出狂言,我真為你擔驚受怕。這‘尾大不掉’四個字,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就不怕西夏對你嚴防死守。”
費無極伸手比劃道:“賣國求榮之事,還是少做為妙。想想看,宋朝對你恨之入骨。西夏對你時時提防。你兩頭不討好,這又是何苦?”
任得敬不以為然,冷笑道:“你們不必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們想投靠西夏,人家倒是要你們呀。你們對宋朝皇帝忠心耿耿,卻連個一官半職也混不上,還有臉說老夫,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