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無極示意子午、餘下前來取劍:“長天劍,子午收下;白雲劍,歸餘下。”
張明遠微微一笑,看向普安、武連:“龍雨劍,交給武連;青風劍,便是普安所有。”
子午四人上前收劍,但見,長天劍,劍身悠長,如青天般蔚藍色彩;白雲劍,劍柄一朵祥雲圖案,劍身乳白;青風劍,綠色劍身,蔚為壯觀;龍雨劍,劍身金黃。四把劍由英雄劍分出。
至於如何分出,實乃張明遠、費無極二人之間的秘密,不足為外人道,故而世人也不知其中奧妙。
明紅、月兒目不轉睛的看得出神;明浩、怡樂也目瞪口呆的細細端詳。子午四人如何追問,也難知底細。張明遠吩咐子午、餘下,要保管好,不可有所閃失。
費無極叮囑普安、武連,務必謹小慎微,不可大意。原來這英雄劍分出的四把劍,有朝一日會化為灰燼,而何時何地卻不得而知,張明遠、費無極也不得而知。此乃終南山李長安臨終前,托付大嘴告訴扁頭、阿長的,阿長告訴了張明遠、費無極這一切。張明遠、費無極、阿長麵麵相覷,回想著師父李長安,不覺淚如泉湧。
阿長走到子午四人跟前,一一輕輕拍了拍四人的肩膀,叮囑起來:“你們長大了,彆總想遊山玩水,你們看看嶽飛,年紀輕輕就做了節度使,號稱建炎以來最年輕的節度使。你們難道不感到羞愧難耐麼?”見他們一臉尷尬之色,阿長也不停下來,依然說個沒完沒了。
子午愣了愣,認真道:“師伯,我們是行走江湖,嶽飛將軍可是保家衛國。這江湖與廟堂可不一樣?你不是說,與世無爭麼?如何讓我們下山追求功名利祿?”
阿長見這臭小子如此狡辯,就不耐煩道:“總而言之,你們要活的有模有樣,並非讓你們和嶽飛一般,明白了?”
餘下點了點頭,心裡卻不服氣但不好當麵反駁,隻好笑道:“這話不錯,不過人各有誌,都像嶽飛可不行。人人背上都要刺字,什麼‘儘忠報國’!那可不好受。”
普安道:“我也聽說了,嶽母刺字的故事。之前可沒聽說過嶽飛此人,自從藕塘大捷後,他的故事就名揚天下了。”
武連不解道:“嶽母真忍心,居然舍得在兒子背後刺字,那該多痛。”
費無極對子午四人認真道:“疼在兒身,痛在母心。你們可知道?”
明浩朝怡樂後背,用手寫著字,笑道:“來,我給你刺字!要‘儘忠報國’你可知道。”
怡樂馬上躲開了:“你不是嶽母,我比嶽飛小多了。”眾人都笑。
張明遠介紹道:“你們自然也聽說過這樣的故事。嶽飛小時候家裡不富裕,嶽母用柳樹枝作筆,端來一簸萁細沙鋪在地上當紙,讓嶽飛寫字。”
明浩朝怡樂招招手,馬上低下頭撿起樹枝在地上比劃著:“怡樂,來,我教你寫字!你的字真醜!”
怡樂朝明浩後背,比劃著刺字,馬上跑開了:“我是嶽母,你做嶽飛。”二人追逐打鬨,歡顏笑語,又跑開了。
阿長喃喃道:“如若到了嶽飛那邊,記得多多請教。”
子午應聲道:“師伯放心,弟子記下了。”
餘下道:“聽說嶽飛他有一個兒子是嶽雲,和我一邊大,可是有萬夫不當之勇。”
普安追問道:“聽說是養子。”
武連揉了揉眼睛,歎道:“我們去了,問一問。”
費無極聽了這“養子”二字,不覺紅了眼圈,心下傷心難過起來,尋思:“這嶽飛夠厲害,居然還收養彆人的兒子。”
阿長搖搖頭,苦笑道:“我看‘聽說’這詞本就靠不住,彆聽信謠言。”
張明遠氣道:“造謠生事者最是可惡,妖言惑眾,實乃可惡之極。”
子午安慰道:“師父,消消氣。”
餘下斬釘截鐵道:“可不是,道聽途說不足為憑,我們自當去問嶽飛將軍。”
普安皺了皺眉頭,立馬反駁道:“彆問,就彆讓人家父子二人反目成仇了。”
武連點了點頭,教訓的口吻擲地有聲道:“可不是,你管人家是養子還是親生,與你何乾,多管閒事,豈不可笑?”
張明遠見子午四人這般開玩笑,就感覺不妥,馬上一臉不悅,對四人瞪了一眼,隨即昂首挺胸,感慨萬千道:“你們不可這般聽信謠言,世人皆知,為人之道,在乎仁義禮智信,如何可以自以為是。方今天下,儒佛道,三教合一,乃是大勢所趨,如若各自為政,豈不荒謬絕倫?我大宋之所以落到今日這步田地,便是內訌所致。”
費無極解釋道:“如若不是神宗皇帝、哲宗皇帝,留下的黨錮之爭、內訌開來,豈會有蔡京之流,童貫之輩,為非作歹;如若不是高太後看到章淳等人的內訌,如何會讓太上皇登基大寶;如若不是太上皇與欽宗的內訌,如何會有女真人的趁虛而入;如若不是黃潛善、汪伯彥與李綱、宗澤的內訌,亂臣賊子縱勇趙構的臨陣退縮,如何會有兀術的搜山檢海;如若不是張浚的一意孤行傲慢自大,川陝五路大軍的內訌,如何會有富平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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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神情肅穆,低下頭,熱淚盈眶:“可惜這‘如若’早已是事過境遷,如之奈何?”
餘下也氣道:“可不是,女真人齊心協力破遼南下,契丹人也學了我中原的內訌,故而大勢已去。這中原人的內訌是頑疾,是由來已久之不治之症。”
普安冷笑一聲,歎道:“咱中原人曆來如此,總是勾心鬥角,你看不上我,我瞧不起你。如若你比我強,我就千方百計抹黑你。這文人相輕,這武將內訌,豈不是家常便飯、司空見慣?”
武連義憤填膺道:“最可惡的是,咱中原人的叛徒和內賊,最多,最是有恃無恐。世人都聽說了張覺事變,都聽說黃天蕩老鸛河給兀術出主意逃跑的江南書生,都聽說了富平大戰中的許多投敵叛變的狗賊。”
張明遠道:“也不儘然,凡是人生在世,難免投敵叛國。有些也不得已而為之。豈不聞蘇武牧羊的故事,難道就說蘇武是狗賊麼?這人雖低頭,可骨頭還是咱中原的骨頭,還是硬邦邦的,是也不是?”
費無極斬釘截鐵,義正詞嚴道:“這投降也有權宜之計的情狀,不可以偏概全。再說,投降與投敵也大有不同,並非一字之差。如若做了細作,豈不比投降更可惡。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之理。”
子午恍然大悟,深以為然:“聽了師父、師叔這番話,徒兒才算了然不惑。”
餘下點了點頭,看向遠方:“不錯,有些情非得已,有些情有可原。這人心叵測,隻在一念之間。”
普安噓唏不已,淚光點點:“明哲與道空二位前輩便是如此,他們的故事當為後人引以為鑒。”
武連眼前一片朦朧,淚眼道:“太上皇駕崩了,欽宗一個人孤苦伶仃,不知帝姬們做何感想?”頓時仿佛眼前是趙香雲,微微一笑。
阿長聽了這話,馬上會意,知道他又想趙香雲了,隨即安慰武連:“好了,你們如何也多愁善感起來了。”
費無極叮囑子午四人:“這文武雙全自然最好,不過韓昌黎有雲,‘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你們四人,各自也要有些自己的與眾不同之處才是。”
阿長捋了捋胡須,伸手一指,笑道:“這叫做,有教無類,各得其所。”
張明遠歎了口氣,蹙眉之際,語重心長,緩緩道:“活到老,學到老。你們可不能以為有了上乘武功就夠了,豈不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驕傲自滿,不可停滯不前,不可自以為是,不可固步自封。要體悟李太白的這句話,正道是:‘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返。’”
張明遠、費無極、阿長看著子午四人此番上乘武功修煉的井井有條,頗有章法,大喜過望,喜樂無比。
子午四人也是勤勤懇懇,細致入微,一招一式,認認真真。頓悟之間,頗多體會,打通任督二脈,自然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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