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完顏兀術業已與那老毒物、小毒物二人喝起酒來,三人正在興頭之上。
隻聽的是,完顏兀術端起酒杯笑道:“來,來。為了我等此番大破宋軍,打敗嶽飛,乾了。”
老毒物眯著眼道:“殿下,看來大金國郎主並不相信我們!尚有疑慮,並不信任我們。如之奈何?”
小毒物道:“是啊,還是明日讓他見識見識,方才心服口服。”說著一杯酒已下了肚。
兀術仰天長歎,一杯酒下了肚:“好吧,二位這般想法,實乃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也是如此想法啊!明日定當演習於我主便是,這也不能怪他,爾等儘皆從西遼而來,耶律大石,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我主症結在於此處。不要說是你們初來乍到,本帥他也是有所提防的。”
老毒物尋思:“耶律大石,老夫也沒見過。當年離開潼關後,也是身負重傷,故而就到天山去了,在天山,三年沒下過山,哪裡去見什麼耶律大石。可完顏亶這小兔崽子恐怕不相信,百口難辯,如之奈何?如若不瞎編一些緣由,恐怕就難在大金國混下去。”想到這裡,靈機一動,笑道:“原來如此,唉,殿下有所不知,耶律大石那廝欺人太甚,我等與之有深仇大恨,實乃不共戴天。他率領那幫契丹人把我天山腳下占了,我等也是死裡逃生才到大金而來,請太子殿下在郎主陛下跟前,一定言明此事才行。”
小毒物也尋思:“師父這話,恐怕不足以說服兀術與完顏亶,還要加些當年大遼與宋朝的恩恩怨怨,才可讓女真人心服口服。”想到這裡,馬上推心置腹:“四皇子子,你應該知道當年的‘澶淵之盟’與‘海上之盟’?”
兀術一怔,心想,說這個做什麼,且看這廝有何說法,就問道:“略有耳聞,這又如何?”
小毒物介紹道:“契丹人對宋朝人那可是恨之入骨,畢竟宋徽宗違背‘澶淵之盟’與大金國合謀,要滅亡大遼,這事可是世人皆知。此番大金國揮師南下要滅亡宋朝,也算為契丹人報仇雪恨了。如此一來,過去的怨恨也不必耿耿於懷,是也不是?四皇子對陛下這般一說,他自然就不會對西遼有什麼心有餘悸了,是也不是?”
老毒物道:“眼下,大金國滅宋,大快人心。故而對付嶽飛,實乃當務之急。在陛下麵前,還望四皇子多多美言才是。”
兀術頓時醍醐灌頂,喜笑顏開,不覺大手一揮,對二人佩服有佳:“好,一定,一定。上次我在黃天蕩差點被韓世忠生擒,在建康城差點被嶽飛活捉,尤其是那廣德,我大軍六戰六敗,實乃苦不堪言,能夠打敗嶽飛實乃不易之舉。陛下如此擔憂也有他的道理,你們就不必生疑了,他那邊我定會多加美言,爾等不必擔憂。好,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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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將士進報說:“將軍,陛下請您過去。”兀術指了指自己問道:“隻我一人?”將士忙道:“是您一人!”
兀術驚道:“好,那我這就前去看看,爾等自便,自便。吃好、喝好。不必客氣,不必客氣。”說著便隨著那將士往大帳而去了。老毒物、小毒物麵麵相覷開來。
進帳之後,兀術忙道:“陛下,您找微臣前來,不知有何吩咐?還請明示。”
金熙宗道:“愛卿,寡人想啊!是不是讓他二人演習於我等看看,畢竟此番麵對的可是嶽飛。寡人希望他們明日便呈現與我等眼前,也好早做定奪不是?”
兀術胸有成竹之際,便道:“陛下如此想法,實乃高瞻遠矚,總攬全局,運籌帷幄,深謀遠慮,微臣佩服不已,意欲如此。既然陛下和微臣想到一塊去了,那行,我這便前去準備,不過請放心他二人的來頭,他們與耶律大石有深仇大恨,因此大可放心。他們一心一意要投靠我大金,眼下沒有二心,即便有,大戰過後再收拾也未為不可。嗜酒如命之徒,不必擔憂。陛下儘管放心,微臣早有安排。”
金熙宗歎了口氣,笑了笑囑咐道:“嗯,如此就好。好,好。原來如此!明日朕便前往觀看。你去吧!彆忘了好生招待他們。如若有真本事,那就太好了。如若徒有虛名,恐怕要誤我大計,豈不是自討苦吃了。嶽飛不是省油的燈,不可掉以輕心,對付他自然要小心謹慎,仔細再三才是。”
兀術道:“是,微臣遵命,陛下放心就是。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此番南下勢在必得。”說著退了出去,臨行前,回過頭,對子午等人微微一笑。
金熙宗尋思:“原來是從西遼逃出的,這便不必見疑了,隻要用美色或財寶加以籠絡必無憂矣。當然,如若他們果為奸細,寡人自然會派人暗地裡盯住,量他們也不敢興風作浪。‘鐵浮圖’、‘拐子馬’!此些儘皆什麼戰法?寡人可從未聽說,實乃聞所未聞!新鮮,新鮮!”想到這裡,馬上笑道:“明日但見分曉,喝酒,喝酒。我大金國一定會如日中天,天下無敵!”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連聲歎息不已。
群臣附和道:“陛下,洪福齊天,我大金國一定如日中天,天下無敵!”儘皆開懷大笑起來,頃刻歡歌笑語,一個個酩酊大醉。
子午四人齊聲道:“願大金國威震天下,一統山河。”黃香道:“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大金國一定千秋萬代!”
金熙宗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大手一揮,喜樂無比,隨即一杯酒下了肚:“借爾等吉言,朕定當不負眾望,讓我大金國天下無敵!”
與金熙宗說說笑笑,不覺天色已晚,辭彆金熙宗,子午等人出帳而去。
武連走在路上,淚流滿麵。餘下安慰再三也沒用。子午、普安麵麵相覷,唉聲歎氣。黃香卻撓了撓後腦勺,不大明白。餘下一五一十告訴黃香,黃香頓時詫異萬分。
回到客棧,武連把被子悟到腦袋上,餘下無論如何也拉不下來。
黃香噓唏不已,口無遮攔道:“原來是仁福帝姬趙香雲,她還活著,還給女真人跳舞。她還真有閒情逸致,居然苟且偷生,我怕她已經不乾淨了。武連,我看你就算了,蘇東坡說的好,‘天涯何處無芳草。’是也不是?”
子午馬上瞪了一眼:“黃香,你這玩笑有些過頭。快閉嘴!”
餘下勸道:“黃香,彆這樣說,你不太明白其中原委,有情可原。但不可有恃無恐,胡言亂語。積點口德,多謝多謝。”頓時瞪了一眼黃香。
普安見黃香悶悶不樂,要開口罵餘下了,就勸道:“好了,好了。黃香口無遮攔又不是頭一遭。”
黃香不看彆人,隻看餘下,見餘下真生氣了,就眼裡含淚,委屈道:“我也沒說錯嘛,她就是苟且偷生。”
餘下馬上捂住黃香的嘴巴:“你的嘴巴有些累了,快喝口茶。”說著半杯茶,硬生生灌進黃香嘴裡,隻聽黃香嗓子咕咚一聲,差點嗆出水。黃香氣呼呼的,默然不語。
子午道:“趙香雲還活著就好,想辦法營救,實為當務之急。”普安道:“不錯,這可不可掉以輕心。眼下趙香雲不知道我們,這可犯難了。”
黃香靈機一動,馬上轉悲為喜,笑道:“這個我來想辦法!”餘下急道:“說說看,有什麼好辦法。”
普安笑道:“說說看,快說,快說。”子午尷尬一笑:“黃香,彆生氣,你方才說的,也不對,是也不是?”
武連猛然掀開被子,歎道:“黃香,你若有辦法,我謝謝你。”說著差點跪地向黃香磕頭,如若不是黃香躲開,餘下拉武連,他還真能做出來。
黃香馬上認真道:“明日,我們去觀摩演習。途中趁機,我去搭救趙香雲離開,意下如何?有沒有什麼定情物,也好讓趙香雲相信我。”
武連不覺淚如泉湧,喃喃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說話間,馬上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包,是趙香雲當年贈送的,看了幾眼,一擠眼,淚珠隨即滾落在上麵。武連用雙手捧著輕輕放到黃香手裡。
黃香笑道:“彆這樣,一個帝姬淪落至此,我一個大宋小老百姓不搭救她,誰搭救她。不圖回報,隻求心安理得。還有,男子漢大丈夫,彆哭!丟人不丟人?”眾人樂此不彼,武連也揉了揉眼睛,笑出淚來。
當夜,武連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想到今晚的趙香雲,就傷心難過。窗外垂柳蕩漾,汴河波光粼粼,嘩嘩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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