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帶著他們來到吃飯的車廂,給介紹了下做飯的楊大叔。
楊大叔以前是部隊裡的炊事員,背著大鍋跟著隊伍跑的那種,高檔菜一個不會,隻精通亂七八糟的做法,主打的就是隨心所欲。
老陸笑著問李文華:“我第一次吃老楊做的菜是一道紅白雙喜,名字是他自己起的,你猜是用什麼做的。”
李文華隻聽過紅白撞煞,紅白雙喜還是第一次聽說,用在菜名上,意思是菜是白色和紅色搭配的,白色的菜常見的有白蘿卜,大白菜梗,削了皮的山藥等,紅色菜有洋柿子,紅辣椒、胡蘿卜……
想到在黑子炒菜時的搭配,“不會是白蘿卜燉胡蘿卜吧?”
見楊大叔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個搭配倒也沒啥,比白蘿卜燉洋柿子好多了。
楊大叔看他一猜就中,又問了道菜:“我以前做過一道菜叫螞蟻上樹,你猜是用什麼做的,猜對了中午給你多打點菜。”
螞蟻上樹這道菜李文華知道,後世這菜很多飯店都有,食材各有不同,大體就是用粉條和肉沫做的。
然而楊大叔卻搖頭說不是,說他做的螞蟻上樹更高級。
李文華猜不出來,“楊大叔,你是用什麼做的?”
“螞蟻和樹皮。”
李文華為之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抗戰時期條件艱苦,吃不飽是常態,吃不上飯時常發生,煮螞蟻和樹皮吃不稀奇。
記憶中爺爺也吃過螞蟻,那時村裡還沒搞大集體,帶飯去地裡乾活,本來上麵倒扣著個碗,被原主不小心打翻了,一碗飯光禿禿暴露在空氣中,爬進去了好多螞蟻,爺爺過來吃飯的時候看到,直接用筷子把螞蟻和飯攪拌在一起吃了。
曆史隻記載重要事件,其它都隻是一筆而過,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這一代人是怎麼活過來的。
曆史的車輪如同此時的火車,帶著一切美好與不幸開往前方。
陸政提醒他們該去轉一轉了,之所以剛才不去,是想讓乘客找好座位放好行李,給個緩衝的時間,免得過去太早亂糟糟的嘈雜一片,喊破嗓子才走完一節車廂。
在他們去各車廂巡邏時,聾老太也找完了關係。
級彆太高的她也不認識,級彆太低的不敢吭聲,無論聾老太怎麼辯解,替易開脫,人家一聽是這種事,直接搖頭拒絕。
不是誰都有資格插手公安辦案的,不是管這方麵的小領導,自己有事都得低聲下氣的求人,怎麼可能會管聾老太的事。
倒是有個級彆高點的,問清楚後答應幫忙說說,但也就這一次,以後再有事隻會避而不見。
所以說彆人有不如自己有,就算有點人情,用完啥也不是。
這人給分局相熟的副局打去電話,結果是辦不了,想辦得找局長,而且還要和郵局那邊通氣,不然人家抓著不放,結果還是一樣。
這人又給郵局那邊打去電話,得到的回答是等當事人來了再說。
而在保定的何大清在後廚炒菜時,被公方經理叫到大堂,麵對兩名公安,何大清死人臉也有了表情。
那雙死魚眼閃過一絲慌亂,他當初之所以願意跟白寡婦跑到保定生活,不全是貪念白寡婦的美色。
喜歡寡婦是他的愛好,但不是非得白寡婦,黑寡婦也行。
成分雖然弄虛作假,但也不是他跑路的主要原因,當時被翻舊賬的人越來越多,他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