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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江初月離開蕭老夫人的院子,在後院碰見了路過的薑氏。
薑氏被奪走管家權後,安分了不少,又變成那個溫柔賢淑、謙恭有禮的十姨娘。
薑氏今日穿一身素雅的淺綠色長裙,溫柔道:“二小姐留步。”。
江初月問:“什麼事?”
薑氏俏臉浮上一抹紅,低聲說:“二小姐,將軍最近一直留宿在妾身的屋子裡,妾身甚至有些吃不消...可否請二小姐吩咐庫房,送妾身一些消腫化瘀的藥膏?”
薑氏身姿如扶風弱柳,脖子上有鮮明的吻痕。露出袖口的潔白手腕上,也有一些深深的掐痕。
蕭府諸多姨娘裡,唯有薑氏得到蕭戟全部的寵愛。
一直盛寵不衰。
江初月遮掩住心裡的苦澀,她麵色如常:“好,我與庫房說一聲。”
薑氏抬起美眸:“多謝二小姐。妾身一定會好生伺候將軍,爭取為將軍誕下子嗣。”
說這話的時候,薑氏一直在盯著江初月的眼睛,她希望能從江初月眼裡看到一點鮮明的嫉妒。
可惜江初月的眼眸平靜無波,仿佛她完全不在意薑氏是否得寵。
江初月徑直離去。
薑氏駐足在原地,美眸深深鎖著江初月的背影。
這段日子,薑氏處處模仿江初月,模仿江初月的音容笑貌,模仿她的衣著打扮,甚至連用的發油香料也一樣。
果不其然,蕭戟對薑氏格外寵愛,夜夜留宿纏綿。
杜鵑在一旁不滿嘀咕:“夫人,沒想到二小姐還真有些本事,她居然精通管家?”
杜鵑和薑氏都以為,江初月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不會料理複雜的後宅家事。
誰知江初月頗擅管家,將蕭府管理地井井有條。
江初月也很大度,沒有苛待蕭戟的姨娘們,該有的份例從不削減,還會贈送姨娘們時新的衣料首飾。
薑氏不得不承認,江初月比她優秀得多。
江初月是真正的高門嫡女,她的眼界和手段遠遠超過從澧縣來的薑氏。
薑氏深呼吸一口氣,安慰自己:“怕什麼,二小姐總會嫁出去,老夫人總會去世,我還有機會成為蕭家的主母。”
嘗到在蕭府當家做主的滋味,這滋味太美妙,薑氏不想輕易放手。
日子還長,她總有出頭的一天。
“可咱們現在隻能忍嗎?真是太憋屈了。”杜鵑憤憤不平。
薑氏思考片刻,輕笑:“自然是要忍的。不過可以給二小姐找一些不痛快。”
...
夜裡,江初月院子裡的琉璃燈籠光芒明亮。
江初月在燈下看一封請柬。
臨近初夏,京城東郊的馬場草長全了。皇後的妹妹上官芸特意給江初月送來一份請柬,邀請她五日後去馬場騎馬賞花。
為了防止江初月推阻,上官芸還在請柬裡稱,騎馬賞花的事皇後已經知曉。如果江初月推阻,那就是對皇後不敬。
“小姐,這是鴻門宴,咱們稱病不去了。”寶珠擔憂。
前些日子在鎮南侯府,皇後妹妹上官芸當眾欺負江初月,這事兒寶珠還記在心頭。
江初月將請柬放到一邊,無奈道:“她已經把皇後搬出來,我若推阻,怕是會引起上官家和皇後的不滿。”
得罪皇後和上官家,容易牽連蕭府。
江初月不想讓蕭戟為難。
這時,屋外傳來腳步聲。江初月驚喜地抬起頭,她聽出這是蕭戟的腳步聲。
蕭戟已經許久沒來過她的院子了。
“兄長!”
江初月歡喜地走出屋子,裙擺在夜風裡蕩開愉悅的漣漪。
蕭戟踏著月色前來,一張俊臉籠罩在陰影裡。
蕭戟端詳江初月片刻,忽地拿出一瓶膏藥,質問江初月:“你今日派人送給十姨娘的藥膏,她塗在手腕上導致手腕紅腫潰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