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心情轉晴,俯身逗弄嬰孩嬌嫩的臉蛋:“好孩子,咱們娘倆的好日子長著呢。”
...
夜色如墨,攝政王府燈火明亮。
用過晚膳後,謝臨淵拉著江初月到院子裡散步消食。剛開春沒多久,下了幾場春雨,院子裡的花草瘋長,海棠樹枝頭上點綴著一顆顆小小的花苞,含苞欲放。
謝臨淵拉著江初月的手:“明日我要去梁城布防點兵。”
江初月腳步微頓,擔憂:“是要開戰了?”
謝臨淵頷首,聲音低沉,“鎮南侯將率領梁城五萬精兵南下,剿滅犯境的南楚軍隊。”
江初月:“他該不會又要一去五年吧?”
當年鎮南侯新婚之夜出征,一去邊境就是五年。如今回京不過數月,竟又要奔赴沙場。
最苦的還是鎮南侯的夫人趙清歡。
兩人感情正濃,又要經曆分彆的苦楚。
謝臨淵攥緊江初月的手:“皇帝生而為蒼生,將軍生而為戰,在其位謀其政。”
江初月心裡泛酸,沙場刀劍無眼,生死難料。
她的父親母親,她的姐姐,全都是死在了戰場。
江初月忽然仰起臉,端詳著謝臨淵俊朗的麵孔,輕聲說:“謝臨淵,你可彆死。”
謝臨淵身形微頓。
隨即低笑出聲,吻著她額頭:“為著你,我必會長命百歲。”
兩人在花園緩步而行,走過兩圈後回到主屋。
初春夜裡涼,雨水淅淅瀝瀝落下。寢殿床榻上,柔軟舒適的彩錦緞被半垂在床頭,鎏金銅台的蠟燭燃燒,謝臨淵緊緊扣著江初月的手,壓在枕上,細細纏綿磋磨。
臨末,謝臨淵取來床頭的匣子,翻出裡麵的特製羊腸。
江初月額頭浮出熱汗,她微喘著氣,望著謝臨淵取東西的動作,不知為何,忽然想到蕭府那個剛出生的嬰兒。
小小的一團,臉蛋柔軟。
很可愛,很鮮活。
江初月啞著嗓子喚他的名字:“謝臨淵...”
謝臨淵:“我在。”
江初月虛弱地搖頭,她想告訴謝臨淵,其實可以不用西域羊腸了...未儘的話語被淹沒在唇齒間,化作一聲嗚咽,又被碾地七零八碎。
雲歇雨收後,已經是後半夜。
最近邊境戰況愈演愈烈,朝廷局勢緊張,謝臨淵似乎知道即將有風暴來臨,夜裡纏著江初月的時間更久更長了。
翌日天亮,江初月醒來後,身邊已不見謝臨淵的身影。謝臨淵一大早出發,前往梁城點兵。
“王妃,熱水已經打來了。”屋外傳來寶珠的聲音。
江初月掀開錦被,正要下床,忽覺得心口涼涼的。她低頭一瞧,絲綢寢衣的衣帶鬆散著,露出鎖骨下方一片雪膚,那件藕荷色小衣又不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又被謝臨淵給拿走了。
這人每次出遠門,江初月的貼身衣裳就得消失幾件,美其名曰“以解相思”。
江初月磨牙,招呼寶珠取件新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