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好的湯藥端上來,江初月督促著謝臨淵喝完藥。藥碗見底時,謝臨淵的眉頭都沒皺一下。
謝臨淵身上的細碎傷口太多,江初月讓他趴在床榻上。江初月一邊給他擦掉身上的臟汙,一邊仔細上藥。
謝臨淵倒也沒有抗拒。
他乖乖地趴著,任憑江初月的指尖在他後背塗抹膏藥。
“你怎麼死裡逃生的?”江初月擦拭他後背的傷口,細碎的小傷,看起來像是被石頭割破。
謝臨淵道:“泥石流來時昏過去了,醒來已是六日後。禍福相依,正好借機除掉皇帝養的私兵。”
他輕描淡寫地帶過生死一線的掙紮,不想讓江初月難過心痛。
江初月忍著眼淚,小心翼翼為他塗抹後背的傷口。後麵塗完了,謝臨淵翻了個身,他前胸和脖頸上也有不少傷口。
江初月輕彎腰,先用小金鑷仔仔細細將他傷口裡的木屑取出來,再慢慢塗抹膏藥。
動作溫柔細致。
謝臨淵垂眸,眸光久久落在江初月臉上。從他的角度,他能看到江初月挺翹的鼻梁,還有那簌簌翕動的睫毛,睫毛上沾著一點水珠,似乎是未乾的淚珠。
謝臨淵心臟泛著柔軟。
被泥石流裹挾吞噬,瀕臨死亡之時,江初月是他活著的信念。他靠著江初月活了下來。
江初月仔仔細細給他上藥,謝臨淵身上大多數地方都塗了藥,唯有那處沒有動。
“我讓寶珠送點湯水進來,你喝些暖暖身子。”江初月放下藥膏。
謝臨淵攥住她的手腕,黑眸幽暗:“藥還沒塗完呢。”
謝臨淵指了指小腹往下的位置。
江初月漲紅臉:“你...你那裡也傷了?”
謝臨淵淡定道:“輕微擦傷。”
江初月眼睛瞪大。
謝臨淵壓低嗓音:“放心,不影響使用。”
江初月:...
江初月抗拒:“你、你自己來。”
謝臨淵理直氣壯躺著:“渾身是傷,無法動彈。勞煩王妃親自動手,替我塗抹傷處。”
江初月無語。
傷還沒好呢,就開始玩登徒子那套。
終究是病患為大,江初月咬著唇,用軟帕沾了溫水,指尖發顫地擦拭著那處所謂的”擦傷”。
飛速擦完。
謝臨淵不滿她的迅速,氣息微喘:“抓緊些,擦仔細些。”
愈發得寸進尺。
江初月如同碰到燙手的山芋,她立刻扔了青瓷藥膏瓶子,起身往屋外走去:“寶珠!骨頭湯熬好了沒?再把張太醫請來給王爺把個脈!”
謝臨淵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笑出聲。
積壓在心裡數日的陰鬱,在這瞬間煙消雲散。
...
喝完湯藥,謝臨淵當晚發了場低燒,身上燙得厲害。
江初月守在榻前,用浸了井水的帕子擦拭他額頭降溫。江初月心裡暗暗擔憂,生怕謝臨淵一病不起。
可誰曾想,第二日清晨謝臨淵竟生龍活虎地爬起來,不發燒了,身上的傷口居然也開始結痂,早膳還喝了一大盆粳米粥。
張太醫捋著白胡子替謝臨淵把脈,隨即大讚:“王爺脈象如龍騰淵,體質異於常人,這幾日按時服湯藥,不動武動怒,很快能病愈。”
江初月懸了一夜的心剛要落下,卻聽謝臨淵問張太醫:“那近日可否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