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難產的事,自然也傳到皇帝耳朵裡。
正德殿內,太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把王妃難產的消息告訴皇帝。
此時寵妃秋霜正在磨墨,皇帝伏案作畫。皇帝興致缺缺“難產就難產,關朕何事?那是他謝臨淵的女人,又不是朕的女人。”
太監又說“蕭戟忽然回京,皇上可要責罰?”
皇帝不耐煩道“滾。”
誰不知道蕭戟是攝政王的左膀右臂?有攝政王護著,皇帝根本動不了蕭戟,最多罰罰蕭戟的俸祿。
太監正要退下,皇帝忽然擱筆“慢著。”
太監停住腳步。
皇帝攥著狼毫毛筆,他腦海裡回想著太監的話。皇帝忽然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之前攝政王妃胎位穩,太醫說大概率不會難產。
怎麼蕭戟一回來,王妃就難產了?
皇帝畢竟曾是個精明的野心家,第六感準,總能透過現象察覺到本質。
皇帝眸子半眯,吩咐太監“去探查蕭府,朕要知道蕭戟為何忽然回京。”
太監立即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皇帝繼續繪畫,餘光一瞥,看到旁邊的秋霜正在走神。皇帝冷聲道“愛妃在想什麼?”
秋霜驀然回神,眼波流轉“妾身在想攝政王妃。女子生產猶如過鬼門關哎。”
皇帝眯起眼,久久審視秋霜。秋霜眼神純淨,看不出半分撒謊的痕跡。
皇帝嗤笑“怎麼,愛妃也想替朕生孩子?”
秋霜臉上適當浮出紅暈,羞澀道“妾身一個人又生不出來,皇上彆逗妾身了。”
秋霜相貌清秀,得寵後在妝容和打扮上花了極多的心思,也在努力學琴棋書畫,如今脫胎換骨,相貌宛如牡丹般妖豔。
皇帝喉結滾動,看著秋霜,仿佛又看到那個讓他著迷的神秘女子。他將秋霜壓在案桌上,筆墨紙硯嘩啦散落一地。
胡作非為。
秋霜垂下眼簾,眸中厭惡一閃而逝,轉瞬又化作盈盈笑意,藕臂溫柔地攀上皇帝的脖子。
蕭府祠堂。
蕭戟跪了一晚上。
祠堂裡點滿了蠟燭,一方方黑色描金的牌位擺在龕上。這些是蕭家的列祖列宗,也有征戰沙場死去而無後人的將士牌位。
蕭戟後背挺得筆直,他一雙眼久久地盯著江初月父母的牌位。燭火昏黃,牌位上的江家父母名字格外刺眼。
天色漸明,蕭戟緩緩拭去嘴角乾涸的血跡,對著江初月父母的靈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蕭戟說“我不會放手。”
他聲音嘶啞,眼神堅定“我絕不會放手,小月是我的。謝臨淵敢攔我——我便敢殺他。”
他隻是晚點看清自己的心意,竟讓謝臨淵那口是心非的東西乘虛而入!他後悔了,他一定要把江初月帶回身邊。
寒風掠過窗欞,發出嗚咽般的輕響。
靈位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祠堂外響起細碎腳步聲。四姨娘周氏提著食盒立在門檻外,輕聲道“將軍,用些早膳吧。”
蕭戟問“王府那邊,小月可脫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