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笑道:【這丫頭天生神力,是練武作戰的好料子,咱家怕是又要出一個女將軍。】
江初月仰起頭,不服氣:【爹爹,娘親,我也要習武。】
父親粗糙的大手撫過她發頂:【等你再長兩歲,父親便教你習武。你根骨不佳,怕是練不到你姐姐那般水平。】
院子裡的姐姐收了紅纓槍:【小妹莫急,阿姐護你一輩子。】
日光透過梧桐葉隙,滿院子的笑聲。
江初月也笑了。
姐姐練完槍,麻溜兒爬出翻出院子,去城外捉魚。父親和母親要出門,江初月忙跟在他們身後:【你們去哪裡?我也要去。】
忽然畫麵扭曲,父母停下腳步,雙雙回過頭。他們臉上忽然沾滿血跡,渾身是傷,那是在戰火裡廝殺留下的傷痕。
江初月眼圈泛紅追了上去。但父親母親並沒有等她,江初月一個人被孤零零地留在院子裡。
奴仆們如蝗蟲過境,瘋狂掃蕩屋子裡值錢的玩意兒。江初月躲在小櫃子裡瑟瑟發抖,嘴裡呼喊著父親母親。
她深陷絕望時,聽到外麵傳來對話聲。
少年蕭戟說:【她是不是躲在那個櫃子裡?】
另一個冰冷的少年回答:【嗯。】
少年蕭戟:【謝臨淵,你要把她帶回家養嗎?】
少年謝臨淵看了眼櫃子裡的江初月,回答:【不。】
謝臨淵把糖包交給蕭戟,自己則是去附近尋找小丫頭穿的衣裳。
腳步聲漸漸遠去。
少年蕭戟打開半掩的櫃門,把糖包遞過去,對五歲的江初月說:【你等我片刻,莫要亂走,我很快回來。】
江初月捧著熱乎乎的糖包。
她抬起眼眸,望向不遠處的院門。院門口有兩個少年,一個是謝臨淵,一個是蕭戟。
少年謝臨淵手裡拿著一件漂亮的新衣裳,隨手遞給蕭戟。似乎察覺到江初月在看他,謝臨淵冷冷望過來。
那眼神很凶很冷。
五歲的江初月嚇得縮回櫃子裡,以為碰到了活閻王,她害怕地啃了一口手裡的糖包,糖包很熱很甜,她愛吃。
...
天氣晴好,冬日暖陽透過薄薄的窗紗滲入暖閣。江初月緩緩睜開眼,嘴裡似乎還殘留著糖包的香甜。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初醒時視線朦朧,睫羽輕顫了許久,才漸漸看清眼前景象。
映入眼簾的是緋色紗幔,還有靠在床柱邊的黑色身影。江初月眯起眼,認出這是謝臨淵。
她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謝臨淵握住。幾乎是瞬間,小憩的謝臨淵睜開眼。
他稍愣住,隨即吩咐丫鬟叫太醫。
江初月瞥見他下巴青色的胡茬,啞著嗓子問:“你怎麼沒刮胡子?”
謝臨淵啞然失笑:“等會去刮。”
江初月說:“口渴...”
謝臨淵立即去倒了一杯溫熱的水,輕扶起江初月,將杯邊沿貼在江初月唇邊。溫熱的水流滋潤了乾裂的喉嚨,仿佛枯木逢春,江初月頓感軟綿綿的四肢好像有了力氣。
張太醫匆匆趕來,一邊把歪斜的璞頭帽扶正,一邊給江初月把脈。
片刻後,張太醫拱手道:“恭喜王爺,王妃既已蘇醒,說明已經逐漸康複。這段日子需要仔細調養,血崩後氣血兩虧可慢慢補回來。”
江初月一頭霧水:“血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