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閣內便傳來爭執之聲。
片刻後,寶珠和一個穿錦衣的姑娘雙雙走了出來。
寶珠俏臉漲紅,氣鼓鼓向江初月告狀:“王妃,有人要和攝政王府搶這枚血玉扳指。奴婢出價一千兩,她便加價百兩,死咬著不放。”
江初月靠在柔軟蠶絲枕上,眉梢微挑:“哦?誰家這般大膽?”
寶珠氣憤撇嘴:“霜妃唄。”
玉珍閣西側還停著一輛宮裡的豪華馬車,車裡坐著正得寵的秋霜。
原工部尚書辭官歸鄉,霜妃的父親晉升為新任工部尚書。皇帝特意下旨,允許秋霜回娘家探親一日,臨近黃昏,探親結束的秋霜準備回宮,途徑玉珍閣,她想買一枚珍寶回宮贈與皇帝。
誰知,攝政王妃也看中這枚血玉扳指。
於是,兩家奴婢起了爭執。
秋霜的貼身宮女屈膝,給江初月的馬車行了禮:“奴婢見過王妃。還請王妃割愛,此枚血玉扳指是我家娘娘送給皇上的禮物。”
寶珠揚起下巴,趾高氣揚:“笑話,我家王妃先看中的珍品,豈能拱手相送?”
貼身宮女麵露慍色:“價高者得。”
寶珠嘖了聲:“價高者得?好啊,且看看霜妃娘娘的私庫可比得上我們王府?”
兩家婢女在街前對峙,場麵劍拔弩張。
玉珍閣處於鬨市街頭,往來行人如織,一時間門口的看客紛紛駐足。
玉珍閣的老板抹去額頭的冷汗,看了看門口東側的攝政王府馬車,又看了看門口西側的宮內馬車。
老板很快做出抉擇,捧著錦盒戰戰兢兢遞給寶珠:“血玉扳指珍貴,小的願賣給攝政王府,還請王府笑納。”
寶珠收好匣子,將銀票遞給老板,接著朝霜妃的宮車投去輕蔑一瞥:“還是老板敞亮,不像某人,自以為攀上枝頭就成鳳凰了。”
得到珍貴的血玉扳指後,攝政王府的馬車慢悠悠駛離。
霜妃的貼身宮女輕咬貝齒,憤憤不平攥緊拳頭,眼裡有不甘:“好個囂張的王妃,連娘娘也不放在眼裡!”
霜妃的馬車也很快離去。
馬車緩慢行駛到朱雀街,江初月靠著軟枕,白皙指間捏著血玉扳指。扳指的玉色紅中透黑,觸手生涼,確是上品。
謝臨淵肯定會喜歡。
寶珠跟在馬車旁邊,早已斂去囂張跋扈的神色,她笑嘻嘻道:“王妃,奴婢剛才演得好嗎?”
江初月含笑誇讚:“演得好。”
秋霜得勢的速度太快,那日接風宴母女相認的戲碼又太過巧合,興許宮裡懷疑秋霜和攝政王府勾結。
今日這場爭玉的戲碼,正好打消宮裡的猜疑。
江初月收好血玉扳指,馬車已緩緩停在王府門前。
寶珠忽然驚喜地指向府門:“王妃,門口是秦將軍呀!”
江初月心頭微動,迅速掀開車簾,果然看到攝政王府門口的石獅子邊,站著秦素玉和兩個副將模樣的男子。
秦素玉似乎是受邀而來,今日並未穿盔甲,隻一襲玄黑常服,玉帶束出勁瘦腰身,墨發高挽,更襯得眉目如劍,英氣逼人。
不知怎的,江初月心口忽地一熱,莫名的衝動促使她去見秦素玉。
那念頭太迫切,以至於她踩馬凳時一不小心踩空,身體歪斜眼看要摔倒在地。
“王妃!”寶珠驚呼。
在江初月身子傾斜的刹那,一道黑影如疾風掠至。秦素玉手臂穩穩攬住江初月的腰肢,力道恰到好處地止住了跌勢。
晚風吹拂,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