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失神片刻,她望著棺材裡的謝臨淵,低聲說:“謝臨淵,我懷孕了。”
謝臨淵沒有回應。
江初月聲音沙啞:“你食言了,我很生氣。”
悄然無聲,雨水嘩啦啦拍打著遮雨布。江初月閉了閉眼,抹去眼角的淚水。
士兵將棺材板合上,棺蓋發出閉合的悶響。
直到親眼看到屍體,江初月內心深處存著的那點幻想才終於熄滅。頂天立地堅不可摧的大英雄,原來也是會死的。
“小月,節哀。”蕭戟上前,將油紙傘撐到江初月頭上。
江初月推開他的胳膊,將油紙傘挪開,回頭吩咐王府侍衛:“來人,將棺槨運回王府。”
侍衛正要上前,但運送棺材的鐵騎卻擋住在前,不許王府的人靠近棺槨。
江初月冷眸半眯,質問蕭戟:“兄長,你什麼意思?”
蕭戟沉聲道:“小月,棺材不該送進王府。”
四目相對的刹那,江初月忽然笑了,江初月問:“那該送去哪裡?”
雨還在下,下得更密。
蕭戟再次將油紙傘擋在江初月頭上,他黑眸平靜:“我奉皇上旨意,護送攝政王的棺材進宮。”
江初月啞然。
她其實隱約就有過猜測,猜測謝臨淵的死和蕭戟有關。直到剛才看見蕭戟的態度,她才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江初月說:“你殺了他。”
蕭戟凝視著她被雨水打濕的麵孔,嗓音冰冷:“他違諾在先,該死。”
江初月眼圈泛紅:“為了報複,你就投靠皇帝,合起夥來謀殺了他!把他推下萬丈深淵!”
眼前人,再不是以前那個為國為民的蕭戟,也不是公私分明的蕭戟。江初月覺得他太陌生,他站在雨幕裡,像是一條殘忍的毒蛇。
蕭戟說:“小月,謝臨淵死了沒關係。你放心,以後我會保護你,沒有人能再傷害你。”
謝臨淵一死,往後再沒人能把江初月搶走。蕭戟早已經做好打算,他會把江初月接回蕭府。
共度餘生。
江初月退後兩步,挪開和蕭戟的距離,她冷冷開口:“今日我要將王爺帶回王府,誰阻攔,我殺誰。”
王府侍衛紛紛拔刀。
四周寂靜,護送棺材的人馬紛紛望向蕭戟,等待蕭戟的命令。
蕭戟眉頭緊鎖:“小月!謝臨淵是慶國王爺,按照規章製度,他的喪事應由欽天監和禮部安排,棺槨也該安置在宮內的皇家祠堂。你不能帶謝臨淵回王府,這不合規矩!”
江初月:“少和我談規矩!你殺他的時候,講過規矩嗎?”
她不想和蕭戟多說一個字。
江初月抬手,王府侍衛立刻持刀上前,潛伏在四周的弓弩手紛紛露麵。城門口即將爆發一場爭奪戰。
蕭戟擔心刀劍無眼,誤傷了江初月。他迅速走到江初月麵前,試圖勸阻:“小月,這不是你鬨脾氣的時候——”
他還想再勸,卻突然僵住。
蕭戟驚愕地低下頭。
他看到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他的心口,刀刃入了半寸。
鮮血滲出來。
江初月麵無表情,又把匕首往他心口推進兩分:“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