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站在路燈底下，靜靜地看著他，“光宗，是你太心急了，也太直接了。其實沒有必要的，傅君寒已經傷成這樣，或許現在老爺子還是很看重他，但是等他一死，久而久之，老爺子也就放下了。到時候，你才是唯一的兒子，你急什麼呢？就算沒有你，也還有你耀陽呢。”
蘇光宗聽到蘇妍這麼說，激動的心情稍微平複下來一點。
蘇靜涵有些累，就坐在路邊的一條石凳上，看著父母二人說話。
蘇妍靠近蘇光宗，整了整他的領帶，“當然，這也不全怪你，你爸爸就是偏愛大哥一家，所以，你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礙眼。光宗，我真心疼你。”
蘇光宗眸底深深，有些怨言，“當初都是你，非讓我入贅，入贅也就罷了，還改姓，跟家裡斷絕關係，壞了人品。彆說爸爸了，到今時今日，單位裡還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蘇妍卻沒有生氣，反而是歪著腦袋看著蘇光宗，爆出一串笑聲，“光宗，你怎麼還在為這個生氣呢。要不是當初你這麼做，你會麵臨什麼樣的日子，你不是都知道的嗎？說不定，也忍受不了折磨，早早跳樓死了。光宗，死了的人空有脊梁骨，但活著才能得到一切。不是嗎？”
蘇靜涵手肘撐在膝蓋上，支著腦袋，覺得母親的話很有道理，但又莫名殘忍，仿佛帶著血腥味，讓她興奮。
蘇妍悠悠道：“當初你要是跟你大哥一樣的選擇，你也死了，又能得到什麼呢？現在傅君寒這個樣子，已經離死不遠，笑到最後的肯定是我們。”
提到傅君寒，蘇光宗軀乾一凜，“可傅君寒現在竟然還沒死，而且醫生還說他生命體征穩定下來了，他的命怎麼那麼硬呢。”
蘇妍道：“那又怎麼樣，光宗，你不是認識這邊一個醫生嗎？你就不能找找他？”
“啊你的意思是我那是隨口說的，我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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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光宗有些慌亂。
蘇妍拿去蘇光宗肩膀上一片落葉，“光宗，記住，說話要好聽，做事要狠，你以後要改改你做事的方法了。”
蘇光宗在昏黃的路燈下，怔怔看著他這個溫柔如水的妻子，她好像一貫都是這麼從容，這麼淡定的，他就從沒有看到她失控的時候過。
跟蘇妍比起來，蘇光宗覺得自己確實是差了一些。
蘇妍朝蘇靜涵招招手，“靜涵，走了，我們回去招待所了。”
叫了三四遍，蘇靜涵才慢吞吞起身。
“靜涵，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
蘇靜涵摸著自己的臉，“媽，薑綰就是陸子恒那個前妻，她真漂亮。”
“嗯，確實長得不錯。”
“那她的腎也肯定很好。我喜歡這樣女人的腎臟，把她安到我身上，你說好不好？”
蘇靜涵的臉上有一種古怪的興奮，就好像鬣狗覬覦花豹的美麗。
蘇妍頓了一下，“當然好了，本來陸子恒也是這麼安排的，但他搞砸了，他這個沒用的東西。”
蘇靜涵默默點頭，“誰說不是呢，陸子恒這樣的農村人有一種傻裡傻氣，要一個人捐腎，又不一定非要她簽字同意，其實完全可以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說她內臟病變，需要手術，手術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給她摘下一個來不就行了嗎？”
蘇光宗渾身一凜，垂眸看了女兒一眼，覺得女兒跟她母親越來越像了。
“這好像有點難吧，薑綰自己沒病，怎麼會去看病，又怎麼安排醫生給哄騙她。醫院的管理很嚴格，都有三查七對，手術的過程也不止一個醫生，很難操作。”
蘇光宗分析著。
蘇妍道：“誒，光宗，你對醫院的事情好像很了解？”
蘇光宗撓了一下頭，“我這不是為了我大哥，為了君寒，所以跟醫生打交道多了嘛。如果不是特彆相熟的醫生，一般不會給你這麼操作。”
蘇妍沉思了一會兒，“確實，這麼做牽扯的人太多了，容易出事。不過，現在既然薑綰已經是傅家的媳婦，那跟我們不都已經是一家人了嗎？既然已經是一家人，到時候在傅老爺子麵前吹吹風，直接讓薑綰捐就行了。一家人不能互相幫忙，她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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