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的酒杯摔在薑綰的腳側,薑綰也不甘示弱,推翻了台子上的氣球拱門,那拱門後頭有一扇窗戶,在其他人趕上來之前,薑綰翻窗逃走了。
婚禮變成了鬨劇,陸朝陽夫婦惱羞不已,很想把薑綰抓住直接吊起來打,但礙於鎮長在場。
鎮長是個文明人,說道:“薑姑娘到底是願意嫁給陸子恒還是不願意啊,如果人家姑娘不願意,那也不能硬要人家嫁,那就把彩禮要回來就行了。”
鎮長倒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賓客們都有些傻眼。
逃婚的情節在電視上倒是看到過,現實中還是頭一次見。
“薑綰是怎麼回事啊,居然逃婚。”
“就算那一萬的彩禮陸家是借的,但陸子恒前程似錦,一萬塊人家十個月的工資就能還掉了。”
“就是啊,這麼好的婚事她居然不要,以後要後悔。”
“以前聽說薑綰勤勞能乾,今天這麼看看,是個糊塗人呢。”
伴娘薑慧娟有些著急,“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之前綰妹上車的時候還高興呢,說終於可以離開薑家,離開她的雙胞胎妹妹了,忽然就說不嫁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薑慧娟猜測道:“綰妹是不是高興地昏了頭了?太緊張了?”
薑慧娟又道:“如果綰妹不嫁給陸子恒,村裡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給陸子恒呢!”
聽聞此言,陸朝陽的臉色稍緩。
陸子恒半邊臉發紅,神色有些複雜,難道路上司機跟薑綰說了什麼,難道薑綰聽到什麼風聲了?他就不信,以自己的魅力,以薑綰愛慕他的程度,不可能因為彩禮的事,就不嫁給自己。
天已經黑了,路上沒什麼人,遠遠的能聽到吃席的喧嘩聲。
這時節屬於冬春之交,春節已經過了,但春天還沒有來,冷風吹著,薑綰有點後悔自己把嫁衣給脫了,隻剩下單衣她的小身板都被吹凍住了。
薑綰一邊跑,“砰”地撞到了一個人,是個黑夜裡回家的老太太。
人一下子摔路邊了。
“哎呀,對不起啊,薑奶奶,沒摔疼吧。”
“還行還行,衣服比較厚。”老奶奶自己拍了拍屁股站起來,“咦,這不是新娘子綰妹嗎?”
薑綰一聽說老奶奶人沒事,拔腿跑了,沒再接老人的話茬,腳不停步,一陣風跑回家。
此時此刻,薑家燈火通明。
因為豐澤村的習俗是嫁娶雙方同一天舉辦儀式,雙方都請各自好友參加各自的婚禮。
不過因為薑家和陸家都在同一個村子裡麵,村子裡的人大都沾親帶故的,很多人今天都跑去陸家吃席了,所以留給薑家的人就少一些。
話雖如此,薑家的院子也擺了四五張酒席。
薑父薑福厚拉了一條電線掛在院子中間,一個四十瓦的燈泡照得院子影影綽綽。
薑家屬於送嫁的一方,酒席開得比較早,族人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男人們圍著酒桌行酒令。
薑綰一溜煙地進去。
沒人注意到她。
她直接跑進自己房間,找出了平時的一件灰色格子風衣穿上,這才暖和了一點。
薑綰搓了搓手,在房間裡找自己的背包,收拾行李,準備逃走。
她必須得逃走,因為自己的娘家人是靠不住的。
前世,她一開始決定給婆婆捐腎那時候她以為是給婆婆捐腎),家裡人拚命攔著她,死活不同意,還放話要是她捐腎,他們就跟她斷絕關係。
但娘家人如此激烈的反應,並不是因為擔心她捐腎會影響到她的身體,而是想要趁機到陸家再敲一筆。
後來,陸家又給了薑家一萬塊,薑家的話風就完全變了,一致支持她捐腎,還說章棠花是陸子恒的母親,是薑綰的婆婆,薑綰身為兒媳婦理應孝順婆婆。
在薑綰身體不好被陸家嫌棄的時候,他們也跟著指責薑綰,認為她不應該沒病裝病。
“好好地伺候你公婆,好好地過日子,隻要你賢惠溫柔,陸子恒能被外麵的女人勾了魂嗎?”
“還不是你自己作的,仗著給婆婆捐了個腎,就整天哭著一張臉,整天嚎啕沒力氣,你這副樣子,就算陸子恒念著你恩情,天長地久,人家是吃不消了嘛。”
“有時候也要站在彆人的角度想一想,對不對,你不要那麼自私,你已經是嫁給陸子恒了,死也死在陸家,不要拖累你哥哥和你妹妹!”
薑寶珠的眼角餘光掃到一眼,仿佛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那是薑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