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推著傅君寒的輪椅行走在醫院的花園裡。
這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花園,占地至少有20公頃,前麵有個大草坪,圍繞假山,植以綠樹,夾雜鮮花。
“傅團長,我看到你在信裡提到的通天樹了。”
薑綰咬著傅君寒的耳朵,
看著那拔地而起的通天樹,直直通向蒼穹,巨大的樹冠如同一個華蓋,遮住蔚藍的天空。
這,應該就是傅君寒看過的視角吧?
傅君寒的耳尖紅得滴血。
傅君寒發現,自從他受傷不能動彈之後,薑綰就特彆喜歡撩他,不斷挑戰他的底線。
甚至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隻蝸牛,放在他的手背上,讓它在他手背上慢慢爬過。
薑綰笑問他:“傅團長,怕了沒有?你要是再不醒來啊,我還有更歹毒的法子虐待你呢。”
她在他耳邊低語:“你快醒來啊。”
傅君寒恨不得跳起來懲罰她三天三夜!
不過,
老實說,他似乎還挺享受薑綰的“虐待”。
以前,薑綰在麵對他的時候,總是膽怯的,退縮的,還老是東想西想,以為自己不愛她,隻是出於責任答應娶她,她甚至總想著怎麼跟他退婚。
沒想到,他這一受傷,她不但嫁給他了,還釋放天性了。
傅君寒覺得,這挺好啊。
薑綰不再怕他了,還敢跟他開玩笑了。
薑綰大約不知道,他從十六歲參軍之後,十年了,他經常在叢林中行走,對於這種小動物,根本就不帶怕的。
彆說是蝸牛了,他做狙擊手那會兒,偽裝成一棵樹趴在那兒,一趴就趴三天三夜,各種毒蟲鼠蟻,就算蛇爬過,他也不會動彈一下。
所以……
植物人哪有什麼底線,還不是無限包容。
這會兒他們坐在一株藍櫻樹下,微風吹過,簇簇藍紫色花朵如繁星垂落,隨風輕顫時,灑下細碎花瓣,在地麵上舞動,化作遊鱗,在澄明天光裡織就半透明的漩渦。
這裡是南陲,四季溫暖如春,大片大片的鮮花開放,金光菊猶如被陽光親吻過一般,閃耀著金色的光芒,海棠花暈染著若有似無得緋色,鳳凰花如火焰一般熱烈紅豔各色鮮花爭奇鬥豔,宛若演奏一曲交響樂。
薑綰推著傅君寒的輪椅漫步在花叢裡麵,鼻子裡是似有若無的花香,如同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歌聲似的。
若是在臨城,這會兒春天應該已經過了……
但他們在雲市,這裡四季如春。
傅君寒的恢複良好。
監護室的主任會同各部門專家研討後,認為傅君寒的傷情已經進入到平穩階段,達到可以回家休養的條件。
大約就是植物人,具體能否蘇醒可能是個漫長的過程。
研討會結束之後,這邊醫生也向傅老爺子和薑綰傳達了他們的意見。
薑綰就想著把傅君寒帶回到臨城家裡休養。
因為他們的家畢竟是安在臨城,曾怡的工作在臨城,薑綰的事業也在臨城。
這半個多月下來,曾怡因為難以丟下手頭的工作,常常臨城和雲市兩邊跑,異常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