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叔是第一次來傅家大院做菜,菜上桌之後,就默默地站在一邊,觀察眾人吃菜的神態,以及聽聽眾人的點評。
鄭廳長吃了一塊宮廷紅燒肉,那肉色澤陳琥珀色,焦糖色的醬汁裹著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入口的瞬間,肉皮軟糯得幾乎要化在舌尖,肥肉如凝脂般滑潤,瘦肉吸飽了湯汁,鹹甜交織的滋味在齒間層層綻放,即便是國營飯店也燒不出這麼美味的紅燒肉。
鄭廳長一口氣吃了兩塊,連誇好吃。
賀知信愛上了五彩釀豆腐,金黃的豆腐、翡翠般的青菜、瑪瑙似的胡蘿卜丁、珍珠般的玉米粒與豔紅的火腿粒錯落鑲嵌,網羅一幅流動的油畫。
用湯匙輕舀一塊,外皮煎得金黃的豆腐“哢噠”裂開,露出內裡鮮嫩的豆腐與鮮香四溢的肉餡,肉香裹挾著菌菇的清甜在舌尖炸開。
太好吃了!
怎麼就有那麼好吃的菜!
吃過這麼好吃的菜,才知道自己平時在吃的是什麼東西。
平時完全隻是為了裹腹,根本就沒有享受過啊。
今天才懂得什麼叫生活,而不是麻木地生存著。
大家吃的津津有味,如方教授這種有文化的人,不免隨口飆幾句詩歌。
什麼“玉盤珍羞直萬錢”,什麼“滿案珍饈映彩光”之類。
兩小隻是連吃帶玩,把盤子裡用來點綴的雕刻全部拿下來玩了。
唯有傅老爺子砸吧著嘴,有些失望,“還不如我孫媳婦做的好吃。”
鮮叔頓時很緊張。
眾人有些聽不下去。
“這樣級彆的美味,還比不上團長夫人的手藝,那團長夫人做的菜得好吃到什麼程度啊?”
“那恐怕就隻能上天了。”
曾怡道:“你們都聽不出來,我爸啊,他是太得意他這個孫媳婦了,他有意培養她呢。”
還彆說,傅老爺子還真是有那麼一點意思。
眾人頓時了然,原來傅老爺子是在抬舉自己孫媳婦。
薑綰入了傅老爺子的青眼,以後他們這些人對薑綰都得客氣著點。
這個鄉下女人,現在有人罩著了。
鮮叔也才放下心來。
曾怡對鮮叔道:“鮮叔,你的菜真的做的很棒,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以後我們傅家大院的飲食就要辛苦你了。”
鮮叔靦腆地點點頭。
作為廚師來說,自己的廚藝得到東家的首肯,是最重要的事。
餐廳裡麵觥籌交錯。
真彆說,傅老爺子自從把傅家大院拿回來之後,還是第一次,家裡這麼熱鬨。
陳太獨自一人坐在四合院的院子裡,一株掛花樹下的石頭上,有些落寞。
聽到裡麵又傳出一串歡聲笑語。
陳太聽到了喧鬨聲中夾雜著薑綰清脆的說話聲音,她感覺自己已經被排擠在了傅家之外。
陳太手撐著腦袋,在夜風中坐成了一尊黑色的雕塑。
過了許久,賓客三三兩兩告辭,從傅家大院出來。
薑綰還跟著秦澤去茶室學習了一小會,自從傅君寒出事之後,她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功夫學習了。
秦澤道:“你不會已經把前麵學的都忘記了吧?”
薑綰當即反駁,“那怎麼會,用你的記憶方法,記住了就一輩子都不會忘。”
“那就好,還有大概一個半月就要中考了,加油哦。”
秦澤寵溺地笑著摸摸薑綰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