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屋內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薑綰踩著倒下的門走進去。
屋子裡,陳旺生七八個人目瞪口呆看著她。除了陳旺生,還有四個小年青,年紀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不等,一個個長得壯墩墩的,有幾個嘴裡還含著油光光的燒雞塊。
客廳當中桌子上擺著幾個菜肴,大上午的,這些人正在聚餐大吃大喝,又是抽煙又是喝酒,搞得烏煙瘴氣的。
桌子上有幾瓶開了沒喝完的啤酒,地上滾著幾個啤酒瓶。
幾個房間的門大敞著,裡麵零散落著一些男人的衣物鞋子襪子,還有一個男人懶散地隻穿著一條平角褲躺在床上。
這些鳩占鵲巢的玩意兒!
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厚實婦女靠牆坐著,懷裡抱著一個大約2歲左右的結實男孩。
這會兒因為門被踢開,男孩嚇到了,哭得震天響,婦女正在哄,一邊哄,一邊大聲咒罵,“哪個不長眼的,敢來踢我家的門!天殺的,這種人肯定是活膩歪了,祖宗十八代都在陰間遭雷劈!大白天的做缺德事!”
這婦女和她懷裡的兒子大約就是陳旺生後娶的老婆和孩子了。
婦女一抬頭看見劉福娥,大笑三聲,“啊,挨千刀的,原來是你啊,大白天的拆我家門,做的缺德事,難怪二十年生不出兒子!”
原來陳旺生把劉福娥母女四個一腳踢開之後,又娶了一個寡婦,這個寡婦前頭已經生了五個兒子,這會兒又給陳旺生生了一個兒子,這兒子已經兩歲了。
這寡婦同時也是個悍婦,明明霸占了劉福娥母女的房子,卻對著劉福娥一頓劈頭蓋臉地罵,隻抓住劉福娥生不出兒子這一點,唾沫橫飛,得意之極。
劉福娥小小的身板更加佝僂起來,下意識往薑綰身後躲。
陳旺生倒是扯了扯嘴角,被打紅的臉露出不以為然的笑,“誒喲,原來是大老板來了,快來坐。”
四個兒子齊刷刷站了起來,連躺在床上睡大覺的那個,也起身了,臉色陰沉地從房間出來。
五個兒子,連在一起跟一堵牆一樣。
“大老板,大駕光臨,不知道是什麼事啊?”
陳旺生笑得很傲嬌,好像這是他的地盤。
薑綰抱著胳膊,冷看著他,“我麼,是來收房子的,這房子是我的,你們全部都給我從這裡滾出去!”
“什麼?”
陳旺生驚了一下,五個兒子和寡婦麵麵相覷。哦,不對,是六個。
劉福娥戰戰兢兢道:“這房子是薑老板的,不是招娣的,房本的名字也是薑老板,人家房管局那裡登記過的。”
薑綰一腳把滾地上礙事的酒瓶踢開,勾過一條凳子,氣勢十足坐下,“沒錯,房子有房本,你們搶不了。你們是自己搬出去,還是我報警把你們抓出去,你們自己看著辦,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
陳旺生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凶狠之色,已經吃到他嘴裡的房子,想讓他吐出來,怎麼可能。
陳旺生一抬頭,示意大兒子把門關上。
當然,門已經倒地了,這會兒也關不上了,兩個兒子合力把門抬起來,搭在門口,把門堵住。
兩個兒子還在說誰能有這麼大力氣,把門踢開,一定是這頭門早就蛀了,在門縫上檢查了半天有沒有蛀蟲。
這期間,有個住戶從門口經過,大兒子還警告了那人一番,“少多管閒事!”
一時間,這屋子便又變成了密閉空間,陳旺生看了一眼自己六個兒子,一個跟鐵桶一樣強大的老婆。
而薑綰這邊,隻有她自己,加上劉福娥一個病秧子。
陳旺生道:“老板,你這樣就不厚道了吧,這一個月,你不在,是我女兒在幫你賺錢,彆的不說,就一天賣幾百台電風扇,就給你賺幾萬塊,你居然連一萬塊一套的房子都不給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