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將傅君寒送到了臨城醫大的附屬醫院,帶上毒物分析結果的複印件,“主任,我丈夫最近段時間被下了這個毒,每餐一粒,每天三次,共吃了九天。”
毒物分析的結果挺清楚的,醫生見後感覺非常震驚,“這個劑量的毒素雖然不至於一次性致死,但九天下來,病人不可能還活著。”
這自然就是薑綰留下的靈泉水的效果了。
如果沒有靈泉水,傅君寒每天被喂這麼多劑量的神經毒素,哪怕不死,那神經受到損傷,也不可能給薑綰發摩斯密碼了。
醫生一方麵把薑綰提供的藥物拿到自己藥理實驗室分析,一邊抽傅君寒的血做檢測。
最後檢測的結果出來,傅君寒血液中殘存的蛇毒生物毒性成分並不是特彆高,於是給了相應的解毒處理。
“不過,我們也隻能給他解去目前血液中的毒性而已,至於之前吃了九天的毒藥,有可能已經給神經造成不可逆的損傷。”醫生說。
傅君寒的這件案子捅得很大,首長衛千鈞親自打電話來過問,把相關人等,從省裡的領導到市裡的,都狠狠批了一頓,尤其是那兩個護工,也是部隊派過來的。
“軍人的覺悟到哪裡去了,要不是薑綰女士發現藥物的問題,你們是不是直到傅團長犧牲你們還發現不了?”
那兩個護工雖然已經被警察排除了嫌疑,但部隊還是給了很嚴厲的處分,並且那邊指派了兩個更專業的過來,一個是剛入職的醫生,一個是有偵查經驗的老兵,來做傅君寒的護工。
而臨城對接的醫院更是受到問責,因為藥物是從他們的藥房裡出來的,薑綰這次把傅君寒送到了臨城大學附屬醫院,對他們都失去信任了。
院長挨批,藥房的科主任直接被撤職,醫院內部都進行了思想整頓,隻不過這些外人不知道罷了。
夏雨桐被警察銬走之後,曾怡便一直等在警局,等一個結果。她不相信會是夏雨桐。她不希望是夏雨桐。
審訊的人是從重案組調過來的,非常有經驗的審訊專家。
但沒想到的是,夏雨桐很快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毒就是她摻進去的。
“因為傅君寒本來就已經昏迷,摻進去這種毒害神經的藥,麻痹他的神經,讓他慢慢死掉,護工不會察覺,醫生也不會察覺。”夏雨桐說。
曾怡通紅的眼睛看著夏雨桐。
夏雨桐垂著頭蜷縮在金屬座椅裡,發梢還沾著昨天抓捕時蹭到的牆灰。
這個畫麵跟二十多年前重合,那時的夏雨桐還隻有十八歲,被一顆炮彈落下的泥沾得滿頭都是。
一個小姑娘,初上戰場,被這樣的炮火嚇得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曾怡沒有責怪她的膽小,而是憐惜地抱住她,安慰她,讓她鼓起勇氣。
這之後,曾怡就很照顧這個膽小的小姑娘,她像是個知心的大姐姐一樣,不但在戰場上照顧她,即便是退伍後得知她家裡重男輕女,曾怡也幫她排憂解難,把她從那個深淵似的家庭帶出來,鼓勵她去考大學,學藥理,幫她安排工作
“為什麼?”
曾怡將供詞重重地拍在桌上,眼裡滲出的淚水燙到了自己的眼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自忖待你不薄。”
夏雨桐緩緩地抬起頭,早已經不是那張十八歲的青春柔弱的臉龐,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平靜地可怕。“沒有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你乾嘛要給我兒子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