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一直迷迷糊糊的,對於秦家人來看過她,其實並沒有太深的印象。
秦夫人好像在床邊照顧了她一段時間,期間還哭了。
後來曾怡來了,秦夫人還勸她讓兒子兒媳婦離婚,毫無疑問,曾怡發了大火,把秦夫人趕走了。
薑綰一直斷斷續續地發燒,燒到嘴唇開始起皮,喉嚨像乾涸的沙漠。
神誌不清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個被騙去了一個腎,身體變得虛弱的自己。陸子恒不理她,娘家人不待見她,她在不停地掙紮,卻總是遭到秦家各種打擊,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出口。
後來,在一次護士給她用了降溫藥之後,她忽然身體一瀉千裡一樣,開始發冷,非常冷。
那冰冷的蛇,吐著蛇信子,一下一下再眼前晃。
她整個人好像被扔進了冰窖一樣,她蜷縮著身體,抱住自己,緊咬著牙齒打戰。
“醫生,我家綰妹怎麼好像在發冷啊?”
“很正常,不是用了降溫藥了嗎?”
“可她之前用完降溫藥不到6小時就又開始發燒了,這都過去八小時了。”
“那說明降溫藥起效果了唄。”
“不對不對,我家綰妹的臉色很差,醫生快來!”
薑綰聽到耳邊曾怡在說話,她想要開口,喉嚨裡在冒煙,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也被用上了心電監護儀,監護儀的聲音在她耳邊滴滴滴滴,讓她既不能好好睡著,又無法完全清醒過來。
醫生說:“她這個情況也沒什麼特效藥可以用啊,她是心理應激狀態,被蛇嚇到了,除非能消除她心理恐懼。”
曾怡抓著薑綰的手哭了,“綰妹,綰妹,家裡的蛇都已經抓完了,這裡是醫院,沒有蛇啊,你彆怕,彆怕好嗎?”
外麵的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薑綰在一個無邊無際的黑魆魆的深海,浮浮沉沉,四處都是浮遊的蛇。
薑綰自然知道自己現在在醫院,可是控製不住腦子裡全都是蛇的畫麵。
薑綰感到了無邊無際的絕望。
冷,很冷。
直到,忽然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
很溫暖的懷抱,薑綰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鬆木香味。
“綰妹。”
是傅君寒的下巴摩著她的頭頂,“我給你看著,你睡會兒。”
“我被蛇咬過很多次,都有抗體了,要是你被蛇咬了,把我的血給你吃一口你就好了。”
傅君寒也不知道是在說笑,還是在安慰她。
他的大手包裹著她的手,熱量從他的掌心透過她的手背。
薑綰渾身被他身上的氣息所覆蓋,聽著他低沉的聲音,莫名升騰起一種安全感。
“傅君寒,是你啊。”
“嗯,是我。”
他聲音透著沙啞,許久沒說話,說起話來其實不太熟練。
以前都是她抱著他睡,這還是第一次他抱著她睡。
感覺還挺奇怪的。
大概由於男人睡在她旁邊,薑綰多少有些局促,便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想那些蛇了,體溫也漸漸恢複,不再感到冷,到了後來便不再打戰了。就這樣枕著他的胳膊,竟然睡著了。
次日一早,曾怡來看薑綰,驚訝地發現傅君寒和薑綰躺在一張床上。
傅君寒側躺著,把薑綰抱在懷裡。
曾怡拍了拍傅君寒,傅君寒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