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是不知道自己出於彌補對陳硯秋的幫助,結果讓陳硯秋腦補了那麼多。
她回到醫院,推開病房的門,剛剛還躺在病床上麵挺屍的傅君寒,聽到薑綰的動靜,刷地從床上起來了,就跟聽到了哨聲一樣迅速。
孫勁拙:“”他的團長什麼時候那麼生龍活虎了?
孫勁拙走後,傅君寒從薑綰空間裡要回筆記本,坐在病床前麵,就拿床頭櫃當桌子,畫他的設計草稿圖紙。
傅君寒不是不相信孫勁拙,也不是單純擔心蘇家的人層出不窮的手段來害他,而是——他畫的東西是軍用器械的設計圖,這就涉及到機密了,他怕自己畫著畫著忽然就暈過去,而萬一孫勁拙毛手毛腳的去叫醫生的過程中把設計圖弄丟了,那就麻煩了。
不知道為什麼,傅君寒反而在薑綰的身上得到了自己的安全感。
還是媳婦靠得住。
媳婦隻要把他的東西往空間裡一揣,那誰都發現不了。
“”
vip病房淡黃的燈光從頭頂落下來,傅君寒微蹙著眉,左手食指無意識地敲在桌麵上,節奏隨著圖紙上的線條起伏,右手握著的鉛筆在草稿紙上沙沙遊走,忽然頓住,筆尖懸在紙麵上方幾毫米處,目光緊鎖著圖紙上夜視儀的構造。
他手指按了按太陽穴,額上有冷汗溢出,忽然把圖紙收了起來,“綰妹,再給我一張白紙。”
“哦。”
薑綰從空間裡找出一遝白紙遞了過去。
傅君寒頭也沒回地接過,又在紙上沙沙畫了起來。
薑綰坐在床邊,下巴趴在床欄上,靜靜地看著他。從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的側臉被光影勾勒得格外清晰,眉骨很高,睫毛長而密,隨著眨眼的動作在眼瞼下方掃除淡淡的弧。
他專注於紙上的草稿,眼神像鷹隼一般精準地捕捉著圖紙上每一個細節,連額前垂落的碎發都透著一股不容打擾的專注。
薑綰看著,眼神中也不由自主流露出欣賞和傾慕——原來認真工作的男人,真的會散發出這樣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像一塊被精心打磨的玉,在專注的光芒裡,透著堅定的氣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薑綰湊過去,看了眼傅君寒的圖紙,隻見紙上畫著的卻是類似於木倉的裝置後麵按了個像打氣筒一樣的東西。邊上各種各樣的零件標注。
難怪李風臨那麼崇拜傅君寒呢。
薑綰驚奇問:“這就是夜視儀?我還以為夜視儀應該是像頭盔一樣可以戴在頭上的罩住眼睛的東西呢。”
傅君寒道:“不是,這是榴彈發射器。”
“嗯?”薑綰眨眨眼,不解。
傅君寒捏了捏眉心,解釋道:“因為夜視儀除了圖紙之外,還涉及到那種熒光劑應用到像增強器裡麵。這必須等我痊愈之後,找到那個老工程師,得到熒光劑之後,再到實驗室裡進行多次實驗,不是我把設計圖紙畫出來,就搞定了。”
傅君寒歎了口氣,記憶又回到萬重山那天的夜晚,叢林的夜晚那麼幽黑,敵人像躲藏在暗處的野獸,而這些野獸是帶有夜視儀的,能清楚地看到他們的位置。
他們在明,敵人在暗,非常被動。
“所以,我就想,把榴彈炮改良到像木倉一樣的大小,可以隨身攜帶,當做木倉來使用。”
“哦,不用狙擊木倉嗎?”薑綰好奇地問。不怪她在軍事上麵菜,她所有關於軍事戰事的知識都來自於電視劇,反正電視劇中會使用狙擊木倉的人,一木倉一個人頭,彆提多酷了。
傅君寒道:“這就是問題所在,狙擊木倉要求的精度很高,必須精準地射擊到敵人要害部位,才能解決掉對方。但是榴彈炮就不一樣了,一發打過去,哪怕準頭偏了,但是威力足夠把半徑十米的地方炸成平地。”
傅君寒看薑綰懵懵的,隨手指著對麵一棟樓的窗戶,說道:“你看到對麵沒有,假如那扇窗戶後麵有個敵人正在偷看我們,或者架了一架狙擊木倉準備取我人頭,但我不幸受傷了,沒辦法開木倉,而你的木倉法肯定沒他好。這時候你一法榴彈打過去,哪怕沒有打中他,隻要你打中了那扇窗戶,就把整個房間都炸了,整個房價都炸了,敵人還會存在嗎?”
這是實用主義,他不能指望手底下的兵個個都是神槍手,而且萬一又是像上次萬重山那樣打夜戰呢,人家有夜視儀,他們卻沒有,這時候不用講精度,隻要知道敵人的大致方位,一發榴彈過去,直接撩倒敵人一個班。